们眼花缭乱，根本无法知道顶着仙位
是哪个姑娘。
三姐从鸟仙状态中解脱出来后，基本上是个人，但异样神情和动作还是不少。她很少说话，眯着眼，喜欢蹲踞，喝清清凉水，而且每喝
口就把脖子仰起来，这是典型鸟类饮水方式。她不吃粮食，其实
们也不吃粮食，们家没有粒粮食。前来求医问卜人，根据鸟习性，贡献给们家些蚂炸、蚕蛹、豆虫、金龟子、萤火虫之类荤食儿，还有贡献些麻仁儿、松子儿、葵花子儿什
素食儿。们当然把这些贡品首先喂给三姐，三姐吃剩，母亲和姐姐们和司马家小东西分而食之。姐姐们都很孝顺，为
推让只蚕蛹或条豆虫，她们经常弄得面红耳赤。母亲泌奶量降到很低水平，但奶汁质量尚好。在这段鸟日子里，母亲曾试图给断奶，但终因不哭死不罢休反抗而罢休。
为感谢们家提供热水和方便，当然更重要是感谢鸟仙为他们排忧解难，海边来人，临别时将麻袋干鱼留给们。们感激万分，直把这些人送到河堤上，这时们才看到，水流平缓蛟龙河里，停泊着几十只竖立着粗大桅杆渔船。蛟龙河历史上，只有过几只大木盆，供洪水,bao涨日子里使用。因为们家鸟仙，蛟龙河与辽阔大海建立直接联系。时令是十月初头，河上刮着短促有力西北风，海边人上船，哗啦啦地升起缀满硕大补丁灰色船帆，慢慢地移到河心。船尾大棹把淤泥搅起来，使河水浑浊不清。群群银灰色海鸥，不久前追随着渔船而来，现在又伴随着渔船而去。它们尖利地啼叫着，时而低飞时而高飞，有几只还表演倒飞和滞空飞行特技。
村子里有很多人站在河堤上，本意是来看热闹，但无意中却造成欢送远方来客红火场面。那些渔船鼓着风帆，橹声欺乃，渐渐远去。他们将由蛟龙河进入运粮河，由运粮河进入白马河，由白马河直人渤海。整个航程要二十天。这些地理学知识，是鸟儿韩十八年后告诉。如此遥远客人访问高密东北乡，简直有点像郑和、徐福故事重演，是高密东北乡历史上富有光彩笔。而这切，是因为们上官家鸟仙。这光荣冲淡母亲心头愁云，她也许很巴望着家里再出现兽仙、鱼仙什，她也许根本没这样想。
渔民们返航后，又来过个显贵客人。她坐在辆漆黑明亮美国造雪佛莱牌轿车里，轿车两边脚踏板上，站着两个手持盒子炮彪形大汉。乡间土路扬起厚厚尘土欢迎贵宾，倒霉两个大汉，使他们像两匹在土里打过滚灰驴。在家大门外，轿车刹住。保镖拉开车门，先钻出头珠翠，后钻出根脖子，然后钻出肥胖身体。这个女人，无论是体形还是神情，都像只洗得干干净净母鹅。
严格地说，鹅也是种鸟。尽管她身世不凡，但拜见鸟仙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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