肚皮躺在街上圈?“
鸟枪队员为自己言论感到骄傲,他得意地盯着马洛亚牧师,笑着。
马洛亚在胸口划着“十”字,哭着说:“主啊,惩罚这些恶人吧,让雷电劈死他们吧,让毒蛇咬死他们吧,让日本人炮弹炸死他们吧……”
“狗汉*!”歪嘴队员抽马洛亚个嘴巴,他本想打马洛亚嘴,却打中他高耸鹰钩鼻子,鲜红血顺着他鼻尖啪啪哒哒滴下来。他哀鸣声,双手举起,对着钉在十字架上枣木耶酥,高喊着:“主啊,万能主……”
鸟枪队员们先是仰脸看着枣木耶稣落满灰尘和鸟粪身体,继而看看马牧师被鼻血污染脸。最后,他们目光在母亲身上上下移动。母亲身上,像刚刚爬过群蜗牛,留下粘稠痕迹。那个知道耶酥诞生地队员伸出蛤蚌斧足样舌尖,舔舐着紫色嘴唇。二十八匹黑驴拥进教堂,有悠闲散步,有在墙上蹭痒,有大小便,有耍流氓,有啃吃墙上灰土。“主啊!”马洛亚哀鸣,但他主依然如故。
鸟枪队员凶狠地把和八姐拽出母亲怀抱,扔在驴群里。母亲像母狼样扑上来,但却被鸟枪队员们挡住。鸟枪队员们开始对母亲动手动脚,那个歪嘴第—个动手摸母亲Rx房。紫嘴唇嫉妒地挤走歪嘴子,双手抓住白鸽,宝葫芦。母亲哭嚎着,抓破紫嘴唇脸;紫嘴唇狞笑着,撕开母亲衣裳;接下来情景是终生隐痛:沙月亮在家院子里与大姐套近乎,苟三他们班狐群狗党在家东厢房里倒腾麦子搭地铺,五个鸟枪队员——养驴小组全体成员——把母亲按在地上。和八姐在驴群里哭哑喉咙。马洛亚跳起来,捡半根门闩,打在个鸟枪队员头上。个鸟枪队员对准马洛亚双腿开枪。轰隆声巨响,成群铁砂子钻进马洛亚双腿,血珠子喷出来。门闩从他手中落地,他慢慢地跪下,望着满头鸟粪枣木耶酥,低声朗诵着,忘却多年瑞典语像蝴蝶样从他嘴里成群飞出来。鸟枪队员们轮番蹂躏着母亲。黑驴们轮番嗅着和八姐。它们嘹亮呜叫冲破教堂房顶,飞向凄凉天空。枣木耶酥脸上挂满珍珠般汗水。
鸟枪队员们满足。他们把母亲和们姐弟俩扔到大街上。黑驴跟随着他们拥上街道,嗅着母驴气味乱跑。鸟枪队员们去追驴时,马洛亚牧师拖着被打成蜂窝状双腿,沿着他无数次攀登过、被他双脚磨薄木楼梯爬上钟楼。他手把着窗台站起来,透过破碎花玻璃,看到他生活几十年、处处都留下他足迹高密东北乡首府大栏镇全部面貌:排排排列整齐草屋、灰白宽敞胡同、柱柱青烟般绿树、瞄着村庄闪闪发光河流、镜子般湖泊、茂密苇荡、镶嵌着圆池塘荒草甸子、被野鸟视为乐园红色沼泽、画卷般展开到天边去坦荡原野、黄金颜色卧牛岭、槐花盛开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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