垫好枕头,拽上被子,钱文正退到边,不经意抬眼,发现那个日本人在看自己。
“阁下,”陈醉声音很轻,很驯服,“还劳您特地来看望。”
“哪里,”小个子转回脸,朝陈醉笑笑,“刺杀你人身份已经确定,”他摘掉手套,露出指甲边缘没有洗净血迹,“你昨天晚上行动,”他摇摇头,“很不到位。”
钱文正惊讶,这家伙只用十几个小时,就确定个死人身份?
“昨晚有三个人跑掉,”小个子语气严厉起来,“其中两个有朝鲜游击队背景,今早刺杀除报复,也是为这两人潜逃制造骚乱,”忽地,他笑,小虎牙尖尖,“不过派人在新京驿设卡……”他晃动着指头,像在描述什不得杰作,“他们刚刚被押上车,送去100部队。”
这时候楼下有说话声,接着楼梯上脚步响,是客人,吴妈领上来,带到房门口。
钱文正接过手巾转回头,见是个穿军装日本人,进门脱掉呢子大衣,露出底下肩章,是个大佐。
高级军官。钱文正忙把手巾扔到盆里,上去接他大衣和军帽,这个人很矮小,最多米七,张娃娃脸,礼貌地冲钱文正笑下,露出两颗小虎牙,有点秀气,又有点调皮,像个姑娘。
“阁下。”陈醉在床上打招呼,撑着枕头想坐起来。
钱文正意外,从老马资料上看,陈醉也有军人身份,是满洲国军上校,在关东军序列挂大佐衔,和这家伙是同级。
100……钱文正手有些抖,这个番号他在苏联人那儿听过,推测是日军研究细菌制剂特殊部队之。
陈醉没说话,垂着眼睛,因为失职,或是窝囊,脸涨得通红,那家伙拍拍他肩膀,站起来:“稻垣老,军事部除征征兵,也没什作为。”
说着,他把椅子提回原位,看样子是要走,钱文正想去给他拿大衣,却见他朝自己折回来,亲热地笑笑,用蹩脚满洲话问:“你,叫什?”
钱文正慌,因为突然,也因为对方不应该对他有兴趣:“阿、阿福。”他诚惶诚恐地哈下腰。
小个子看看他脸,扭头
“香取君,”被称作“阁下”人随便摆摆手,自己从书桌前提椅子,拎到陈醉床前,屁股坐下,“受苦。”
钱文正反复回忆,老马资料上没有这个人,正有些慌,陈醉忽然朝他招手,用满洲语吩咐:“扶起来。”
他很执拗地要起来,说明这个日本人身份不般。
钱文正赶忙过去,在小个子面前俯下身,掀开被子,下头是陈醉光裸上身,种不健康白,乳头因为见风,瑟瑟地往里缩着,左侧腹股沟上有块带血纱布。
陈醉本意是想搭把他膀子,谁知道胳膊抬起来,钱文正误会,像个伺候媳妇莽汉,捞着肋条把人整个搂进怀里,轻且快地往床头上提,很粗鲁,但很有效方式,陈醉脑袋歪在他肩膀上,意外地“啊”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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