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送给们几套换洗衣服,又拿出个装有千元钱信袋,说:
“不必拒绝,这是借给你们。”
春苗圆睁着眼睛,茫然无措地望着。
“给十分钟,让考虑考虑,”向杜鲁文要根烟,坐在椅子上,慢慢地抽着。烟抽到半截时,站起来,说,“今晚七点,请你把们送到胶县火车站吧。”
们乘坐由青岛开往西安列车,到达高密站时,已是晚上九点半钟。们将脸贴在肮脏车窗玻璃上,看着站台上背着沉重包裹旅客,还有几位神情默然铁路员工。远处县城灯火辉煌,车站广场上,许多拉客黑车司机和卖食品小贩在那里大声吆喝着。高密啊,们什时候才可以堂堂正正地回来呢?
。”你儿子自信地说。
女船主笑。船到中流,逐浪而下,犹如飞鱼。庞凤凰脱掉鞋袜,坐在船舷上,把两只脚伸到水里。两岸浅滩上红柳丛连绵起伏,不时有成群鹭鸟在柳丛中飞翔。庞凤凰唱起歌来。她嗓音清脆,歌声出喉,宛如串串银铃碰撞。你儿子嘴唇哆嗦着,偶尔也从口中进出两个孤独字眼。他显然也熟知庞凤凰所唱歌曲,但是他开不口。那男孩笑容满面,咧开已经生出四颗牙齿嘴巴,流着口水,咿咿呀呀地跟着唱。
们在驴店镇小码头上岸。庞凤凰极其大方地付船钱。因超出原定船价太多,那鹿眼女人显得惶惶不安。
们准确地找到你们藏身地方。敲开门后,看到你们脸上那羞愧和惊恐表情。你狠狠地盯眼,尴尬地叫两声。意思是说:蓝解放,请原谅,你已经离家出走,不再是主人,你儿子才是主人,而执行主人命令,是天职。
庞凤凰揭开个铁皮小桶盖子,将里边油漆,泼在庞春苗身上。
们去西安投奔莫言。他从个作家班毕业后,在当地家小报担任记者。他把们安排在他租居“河南村”间破烂不堪房子里,他自己去办公室睡沙发。他送给们盒日本产超薄避孕套,又怪又坏地笑着说:
“礼轻情意重,请笑纳!”
——暑假期间,你儿子和庞凤凰又命令追寻你们踪迹,带他们到火车站。对着列西行火车低沉地呜呜着。意思是说:你们气味线,就像那两条明亮铁轨样,伸展到遥远、嗅觉无能为力之地。
“小姨,你是个大破鞋!”庞凤凰对目瞪口呆庞春苗说罢,然后对着你儿子挥手,像个指挥果断军官样,说,“撤!”
跟随着庞凤凰和你儿子来到镇党委驻地,找到党委书记杜鲁文,庞凤凰用命令口吻说:
“是庞抗美女儿,请你派辆车,把们送回县城!”
——杜鲁文来到们被油漆污染“伊甸园”,支支吾吾地说:
“二位,依鄙人愚见,你们还是远走高飞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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