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龙跳下车,用衣袖沾沾额头上汗,踹脚车门,骂道:
“你也是混蛋!你可以死,他可以死,也可以死,但开放呢?他个三岁孩子,有什过错?”
开放在车里大哭,狗小四狂叫。
金龙双手插在裤兜里原地转两圈,嘴唇打着“吐噜”喷出口气。他拉开车门,探进身,用手绢擦擦开放脸上泪和鼻涕,哄着说:“好,大小伙子,不哭。等你下次回来,大伯用桑塔纳轿车去接你。”他顺手在狗小四头上拍掌,骂道:
“狗娘养,你他妈叫唤什?!”
不愿坐车,但你能走,开放不能走啊,就算看在贤侄面子上,给他大伯个台阶下。”
金龙走上前,弯腰抱起开放和狗小四。合作撕扯几下,但开放与狗已经在他怀里。金龙拉开吉普车后门把开放和狗塞进去,开放在车里喊着“妈妈”,带着几分哭腔。狗小四“汪汪”地叫着。拉开另边车门,恨恨地看着她,用嘲讽口吻说:
“请吧,先生!”
她犹豫着,金龙依旧嬉皮笑脸地说:
“欢欢他姨,要不是当着欢欢他姨夫面,就把你抱到车上。”
吉普车路飞驰,将辆辆马车、驴车、四轮拖拉机、手扶拖拉机、骑自行车人、步行人,统统甩在后边烟尘里。那时候西门屯通县城公路,仅路中央铺宽约五米道沥青,路两边还是砂土。现在,西门屯特别开发区通县城路已经扩展到双向八车道混凝土路面。路两边栽着修剪整齐冬青木,每间隔十米,还有棵宝塔状刺松。上下道中问隔离带,栽着丛丛黄色和粉红玫瑰。吉普车颤抖不止,发出吱吱嘎嘎响声。金龙赌气般地开着快车,不时用手敲打方向盘,汽笛时而短促如狗叫,时而尖厉如狼嚎。紧紧地抓着前边铁杠,幽默:
“伙计,车轮螺丝拧紧没有?”
“放心吧,”金龙说,“咱是世界级赛车手。”说着,车速明显减缓。车过驴店后,公路便直傍着大河蜿蜒,河中流水,被映照得片金黄。艘
合作脸猛地涨红。她瞅金龙眼,眼神是那复杂。当然知道她想起什。对她心怀厌恶理由其实与她和金龙有过那种事无关,就像绝对不会厌恶爱上个有夫之妇与她丈夫曾经有过关系那样。她竟然上车,但不是从这边上而是从金龙那边上。用力关上车门。金龙在那边也关车门。
车启动,隆隆前行。从金龙那侧后视镜里看到她紧紧搂着儿子儿子紧紧搂着狗,心中懊恼无比,不由得嘟哝句:
“戏也太过!”
此时吉普车正行驶在那座狭窄小石桥上。她猛然拉开车门就要往下跳。金龙左手扶住方向盘,右手反回去,抓住她头发。也猛地探过身去,扯住她胳膊。孩子哭,狗叫。车到桥头。金龙腾出手来对准胸膛捅拳,骂道:
“混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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