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杨老板,你分钱也不趁,你穷得叮当响,行吧?还没开口向你借钱呢,就先把门封上,”吴秋香噘着嘴,佯
,是“天翻地覆慨而慷”呢!
在围观电视人群后待约有十分钟时间便往西跑去,你知道要去地方在哪里。没敢沿着道路前进,知道咬死许宝事情早已使名扬高密东北乡,如果让他们看到身影必将有场大乱。不是斗不过他们,是怕万般无奈情况下伤害无辜;不是怕他们,而是怕麻烦。沿着道路南侧那排房屋阴影西行,很快到达西门家大院。
大门敞开,院子里那棵老杏树犹在且繁花似锦,花香溢出墙外。隐身在门侧阴影里,看到杏树下摆开八张蒙着塑料布方桌,盏临时拉出电灯挂在杏树杈上,把院子照耀得灿若白昼。桌旁围坐着十几个人。认出他们,都是当年坏人。有伪保长余五福,有叛徒张大壮,有地主田贵,有富农伍元……另外张桌子边上,坐着那个头发已经花白原治保主任杨七和孙家两个兄弟孙龙和孙虎。他们桌子上已是杯盘狼藉,酒也都有八分。后来知道,杨七此时从事着贩卖竹竿事儿——他原本就不是个正经庄稼人——他把井冈山毛竹用火车运到高密,再用汽车从高密运到西门屯,然后整批卖给正在筹建新学校马良才,这是笔大生意。下子就使杨七成万元户。所以,他是以本屯首富姿态坐在杏树下喝酒。他穿着件灰色西服,扎着条大红领带,挽着袖子,露出腕上电子手表。他原本瘦削小脸上,腮上有两坨疙瘩肉垂下来。他从个暗金色进口美国烟盒里掏出支烟扔给正在啃酱猪蹄孙龙,又掏出支扔给正在用餐巾纸擦嘴孙虎,然后捏扁空烟盒,对着东厢房喊叫:
“老板娘!”
老板娘脆快地答应着跑出来。嘿,原来是她!原来是吴秋香,她竟然当老板娘。这才看到在大院大门口东侧墙上,用石灰刷白片,上面用红漆写着:秋香酒馆。秋香酒馆老板娘吴秋香,已经跑到杨七背后。她脸上涂着粉,粉脸上带着笑,肩膀上搭着毛巾,腰问扎着蓝布围裙,显得很精明很强干很热情很专业也很阿庆嫂。世道真变,改革,开放,西门屯变样啦。吴秋香眉开眼笑地问杨七:
“杨老板啊,有什吩咐?”
“骂谁呀?”杨七瞪着眼说,“俺只是个贩竹竿小贩子,担不上老板尊名。”
“别谦虚,杨老板,万多根竹竿,根赚十元,您就是十万元户啦,腰缠十万元,还不是老板,那咱们高密东北乡谁还敢称老板呢?”吴秋香夸张地说着,伸出个指头戳戳杨七肩膀,“看这身行头,从头到脚,置办齐全,少说也得千元吧?”
“你这老娘们,就咧开血盆大口吹吧,早晚把吹得像当年杏园猪场那些死猪样,
‘嘭’声爆炸,你就痛快。”杨七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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