根,腮帮子上毛,也烧焦不少。以为它会采用笨拙办法,从铁栅栏缝隙中钻进它窝,但是它不,它助跑几步,凌空跃起,沉重地落在窝中烂泥里。知道这小子今夜将在痛苦中煎熬,无论那母猪发情气味多浓烈,蝴蝶迷叫声多色情,它也只能趴在烂泥里空想。两个民兵仿佛道歉似,将几十个杏子,投到刁小三窝里,对此不嫉妒。刁小三付出如此沉重代价,吃几个杏子也是应该。等待不是杏子,而是那些像盛开花朵样母猪,它们笑眯眯嘴脸,像被图钉钉住脑袋豆虫样频频扭动小尾巴,才是地球上最美味果实。等到后半夜,众人睡去时,幸福生活就可以开始。刁兄,抱歉。
刁小三受伤使免除后顾之忧,可以放心去参观那盛大婚宴。月亮在三十丈高度上,有些冷漠地看着。举起右爪,给受到委屈皎皎明月个飞吻,然后尾巴拧,流星般迅速地到养猪场北边、紧靠着村中道路那排房屋前。这排房屋有十八间,从东往西依次是养猪人住宿休息处、饲料粉碎处、饲料煮蒸处、饲料仓库、猪场办公室、猪场荣誉室……最西头那三问房子被布置成两对新人居室。中间问是共用堂屋,两侧是他们洞房。莫言那小子在小说中说:
“宽敞大屋子里摆开十张方桌,方桌上摆着用脸盆盛着黄瓜拌油条和油条拌萝卜,房梁上挂着盏汽灯,照耀得房间里片雪亮……”
这小子又在胡编,那房间长不过五米,宽不过四米,如何能摆开十张方桌?别说是西门屯,就是在整个高密东北乡,也找不到个能摆开十张方桌、供百个人共进晚餐厅堂。
婚宴其实是摆在那排房屋前边那块长条形狭窄空地上。空地边角上堆着腐烂树枝,发霉烂草,有黄鼠狼和刺猬在里边安家落户。婚宴使用桌子,只有张是方桌。这就是那张边沿上雕花花梨木方桌,安放在大队办公室里,桌上放着部摇把子电话机,两个干涸墨水瓶和盏玻璃罩子煤油灯。这桌子后来被发达西门金龙掠为己有——洪泰岳认为这是恶霸地主儿子向贫下中农反攻倒算——安放在他宽大明亮办公室里,当成传家之宝——嗨,这儿子,不知该夸还是该骂——好好好,后话按下不表——他们从小学校里抬来二十张黑面黄腿长方形双人用课桌,桌面上布满红蓝墨水污渍和小刀子刻上去污言秽语,还搬来四十条红漆刷过长板凳。长桌摆成两排,长凳排成四排,摆在这房前空地上,仿佛布置个露天教室。没有汽灯,更没有电灯,只有盏铁皮风雨灯,摆在西门闹花梨木方桌中央,放射着混浊黄光,吸引来成群飞蛾,碰撞得灯罩子啪啪响。其实这完全是多余摆设,‘因为那晚上月亮距离地球非常之近,放出光辉,完全可以让女人绣花。
男女老少约有百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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