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西门白氏,从明天起,这头母猪也归你喂养。”
“是,洪书记。”
“先把这桶米粥倒在母猪槽里半。”
“是,洪书记。”
西门白氏,西门白氏,这是个多熟悉名字啊,用力思索着,回忆这个名字与关系。个亲切面孔,出现在猪圈前方。看到那张饱经沧桑大脸,全身如通电流般震颤不止,与此同时,记忆闸门被猛然拔开,往事如潮涌至。大叫声:“杏儿,你还活着!”但话出喉咙,就变成声长长、尖厉嚎叫。这声音不但把圈前那些人吓跳,也让自己大吃惊。于是无限悲哀地又回到现实,回到现在,现在,早已不是什西门闹,是头猪,是圈里这头白色母猪儿子。
个后来,厮咬成团。只有个,在这边悠闲听音。斜着眼看看猪妈妈,知道它心中悲凉,但又如释重负。它毕竟是头普通猪,不会像人类那样煽情。看,它已经把失去批儿女痛苦忘却,站在槽边闹食。
食物气味飘过来,很快逼近。互助提着桶饲料到达圈门。她戴着片白色遮胸巾,巾上绣着“西门屯大队杏园养猪场”鲜红字样。她还戴着两只白色套袖,顶白色软帽,那样子很像糕点店里面案师傅。她用铁勺子舀着饲料往食槽里倒。母猪妈妈昂着头,前蹄站在槽里。饲料落在它脸上,看上去像摊摊黄屎。这饲料散发着酸溜溜腐败气味,令极端厌恶。这就是西门屯大队高级知识分子蓝金龙和黄互助共同研制糖化饲料,用鸡屎、牛粪、绿色植物,加上曲种混合在大缸里发酵而成。金龙提起桶,将桶中饲料全部倒进食槽。母猪无可奈何地吃着。
“只吃这种饲料吗?”洪泰岳问。
“前几天每次加两勺豆饼,”互助说,“从昨天起,金龙说不加豆饼。”
洪泰岳探身进圈,观察着母猪,说:“为保证这头小种猪发育,要给这头母猪开小灶,加足料。”
努力计算着她年龄,但葵花香气使迷糊起来。葵花正在盛开,主秆粗壮如树,叶片乌黑胖硕,花盘大如脸盆,花瓣宛如金子锻造,叶片和茎秆上
“大队仓库里饲料粮已经不多。”黄瞳道。
“不是还有仓玉米吗?”洪泰岳问。
“那是战备粮!”黄瞳道,“动用战备粮要报请公社革委会批准。”
“们养是战备猪!”洪泰岳道,“真要打起仗来,解放军不吃肉,如何能打胜仗?”见黄瞳还在犹豫,洪泰岳坚定地说,“开仓,出问题负责。下午就去公社汇报请示,大养其猪,是压倒切政治任务,谅他们也不敢拦挡。重要是,”洪泰岳神秘地说,“们要把猪场扩大,把猪存栏数提高,到时,县里粮库粮食,就是们猪场粮食。”
黄瞳和金龙脸上浮起会心笑容。此时,小米粥香气由远渐进,到隔壁猪圈门前停止。洪泰岳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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