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有表演天才。说着就在雪地上拿大顶,翻跟斗。哥说实在没有角色。莫言说:加个角儿嘛。哥想想,说:那就当小特务吧。李奶奶是主角之,有大量台词大段唱腔,没文化姑娘难当重任,算来算去,只有姐可担当,但姐态度冷淡,口回绝。
屯子有个男子,生天花落满脸疤痕,姓张名有才,嗓子极其洪亮,自告奋勇扮演李奶奶,被哥口回绝。但他嗓子实在好,热情又极其高,富有文艺才能马良才副主任与哥商量:主任,群众g,m积极性只能保护不能打击,看就让他演田大妈吧。于是就让他演田大妈。田大妈有四句唱词:穷不帮穷谁帮穷,两个苦瓜根藤,帮助姑娘脱风险,逃出虎口奔前程。他开口,几乎把房盖掀,窗户上白纸被震,发出嗡嗡响声。
李奶奶人选没着落,看看年关将近,正月里就要演出,常副主任打来电话,说很可能会来指导排练,扶植们屯成为普及g,m样板戏典型。哥既兴奋又焦急,嘴上起疮,嗓子更哑。哥又动员姐,说常副主任要来指导事,姐眼泪涌出,哽咽着说:演。
从“w.g”初起,这个小单干户,就感到备受冷落。屯子里那些瘸瞎,都参加红卫兵,但不是。他们闹g,m闹得热火朝天,只能热眼旁观。那年十六岁,正是上天入地、翻江倒海年龄,被生生地打人另册,自卑,耻辱,焦虑,嫉妒,渴望,梦想,多少种感觉汇聚心头。曾鼓足勇气,厚着脸皮,向与有深仇大恨西门金龙求情,为加入g,m洪流,低下’高贵头。他口就回绝。现在,戏班诱惑让再次低下高贵头。
金龙从大门西侧那个用玉米秸子做屏障临时公共厕所出来,双手扣着裤扣,脸上沐浴着红太阳光辉。白雪覆盖房顶,炊烟袅袅上升。墙头上羽毛华丽大公鸡和羽毛朴素老母鸡,夹着尾巴跑过狗,场面朴实又庄严,正是说话好时机。急忙迎上去,挡住他去路。他吃惊,厉声道:你想干什?张口结舌,耳朵发烧,哼唧半天,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个“哥”字——打跟着爹单干后这还是第次这样称呼他——支支吾吾地说:哥……想加入你红卫兵……想演那个叛徒王连举……知道这个角色没人愿演,人们宁愿演鬼子,也不愿演叛徒。他眉毛上扬,把从头看到脚,又从脚看到头,用极蔑视口吻说:你没有资格!……为什?急,说,为什连吕秃子和程小头都可以演鬼子兵,为什连莫言都可以演小特务,反倒没有资格?——吕秃子是雇农子弟,程小头爹被还乡团活埋,莫言家虽是中农,但他奶奶掩护过八路军伤病员,你是单干户!知道不?哥说,单干户比地主富农还要反动,地主富农都老老实实地接受改造,单干户却公然地与人民公社对抗。与人民公社对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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