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又像是对
倾诉衷肠，声调幽婉而凄凉，“掌柜
，知道你已经变成
头驴，但即便你成驴，你也是掌柜，你也是靠山。掌柜，只有你成驴后，才感到你跟心心相印。你还记得你生下来那年第个清明节与相遇情形吗？你跟着迎春去田野里剜野菜，跑过栖身看坟屋子，被眼看见。正在偷偷地为公婆坟茔和你坟茔添新土，你径直地跑到身边，用粉嘟嘟小嘴唇叼衣角。回头，看到你，头多
可爱小驴驹啊。摸摸你鼻梁，摸摸你耳朵，你伸出舌头舔手，突然感到心中又酸又热，悲凉混合着温暖，眼泪夺眶而去。朦胧泪眼，看着你水汪汪眼睛，看到倒映在你眼里，看到你眼睛里流露出来那种熟识神情。掌柜啊，知道你是冤枉，捧起新土，扬到你坟顶上。趴在你坟上，脸贴着黄土，暗暗抽泣。这时，你用小蹄子轻轻地敲着屁股，回头，又看到那种神情从你眼里流露出，掌柜，坚信你已经转生为驴降生人世，掌柜，最亲人，阎王爷咋就这不公道，让你投胎为驴呢？又想，也许这是你自己选择，你放心不下，甘愿为驴与相伴，阎王爷让你到达官贵人家去投生你不去，为你甘愿落草为驴啊，掌柜啊……悲从中来，无法抑制，不由得放大悲声。正在此时，远处传来军号铜鼓镲钹声。迎春在身后悄声说：别哭，人来。迎春还没有把良心丧尽，她挎着筐子里，用野菜遮盖着叠纸钱，猜到她是偷偷地给你烧纸钱来。强把哭声止住，看到你跟着迎春匆匆隐入黑松林，你三步回头，五步踌躇，掌柜，知道你对片深情啊……队伍逼近，鼓乐声铿铿锵锵，红旗血红，花圈雪白，是小学校师生为他们烈士扫墓，细雨霏霏，燕子低飞。烈士墓那边桃花如霞，歌声如潮，而掌柜，你坟前，妻子不敢放声啼哭……掌柜，那晚上你大闹村公所，咬口。别人以为你是闹栏发狂，只有知道你是为不平。咱家财宝早已挖出，哪还有财宝在荷湾那边埋？掌柜，你咬那口，把它当成你送给吻，虽然狠点，但唯有狠才让刻骨铭心。感谢你吻，掌柜，你吻救，他们看头破血流，生怕闹出人命，就放回家。家，就在你坟前破屋子里。躺在那铺土坯潮湿小炕上，盼着早死，死后也要变成头驴，与你做对驴夫妻……”
杏儿，白杏儿，妻，亲人啊……喊叫着，但话语出口，仍然是驴鸣。驴咽喉，使发不出人声。恨驴躯体，挣扎着，要用人声与你对话，但事实无情，无论用心说出多少深情话语，发出依然是“啊噢～～啊噢～～”，只好用嘴去吻你，用蹄子去抚摸你，让眼泪滴到你脸上，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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