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位身材修长蓝脸鬼卒挟持下,们穿越似乎永远都看不到尽头幽暗隧道。隧道两壁上,每隔十几丈就有对像珊瑚样奇形怪状灯架伸出,灯架上悬挂着碟形豆油灯盏,燃烧豆油香气时浓时淡,使头脑也时而清醒时而迷糊。借着灯光,看到隧道穹隆上悬挂着许多巨大蝙蝠,它们亮晶晶眼睛在幽暗中闪烁,不时有腥臭颗粒状粪便,降落在头上。
终于走出隧道,然后登上高台。个白发苍苍老婆婆,伸出白胖细腻与她年龄很不相称手,从只肮脏铁锅里,用乌黑木勺子,舀勺洋溢着馊臭气味黑色液体,倒在只涂满红釉大碗里。鬼卒端起碗递到面前,脸上浮现着显然是不怀好意微笑,对说:
“喝吧,喝这碗汤,你就会把所有痛苦烦恼和仇恨忘记。”
挥手打翻碗,对鬼卒说:
“不,要把切痛苦烦恼和仇恨牢记在心,否则重返人间就失去任何意义。”
昂然下高台,木板钉成台阶在脚下颤抖。听到鬼卒喊叫着名字,从高台上跑下来。
接下来们就行走在高密东北乡土地上。这里山水、草木都非常熟悉。让感到陌生是那些钉在土地上白色木桩,木桩上用墨汁写着熟悉和不熟悉名字,连家那些肥沃土地上,也竖立着许多这样木桩。后来才知道,在阴间里鸣冤叫屈时,人世间进行土地改革,大户土地,都被分配给无地贫民,土地,自然也不例外。均分土地,历朝都有先例,但均分土地前也用不着把枪毙啊!
鬼卒仿佛怕逃跑似,边位摽着,他们冰凉手或者说是爪子紧紧地抓着胳膊。阳光灿烂,空气清新,鸟在天上叫,兔在地上跑,沟渠与河道背阴处,积雪反射出刺目光芒。瞥着两个鬼卒蓝脸,恍然觉得他们很像是舞台上浓妆艳抹角色,只是人间颜料,永远也画不出他们这般高贵而纯粹蓝脸。
们沿着河边道路,越过十几个村庄,在路上与许多人擦肩而过。认出好几个熟识邻村朋友,但每欲开口与他们打招呼时,鬼卒就会及时而准确地扼住咽喉,使发不出半点声息。对此表示强烈不满。用脚踢他们腿,他们声不吭,仿佛他们腿上没有神经。用头碰他们脸,他们脸宛如橡皮。他们扼住喉咙手,只有在没有人时候才会放松。有辆胶皮轮子马车拖着尘烟从们身边飞驰而过,马身上汗味让备感亲切。看到身披白色光板子羊皮袄车把式马文斗抱着鞭子坐在车辕杆上,长杆烟袋和烟荷包拴在起,斜插在脖子后边衣领里。烟荷包摇摇晃晃,像个酒店招儿。车是家车,马是家马,但赶车人却不是家长工。想冲上去问个究竟,但鬼卒就像两棵缠住藤蔓样难以挣脱。感到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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