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波、狂药、般若汤,古人称酒为狂药是有道理,醉酒人大多易狂。
伦理道德是群体中建筑起来,环境条件不同,尺度和底线不同。人性是需要约束,而酒是解开这种约束钥匙之。
午夜烧烤店酒气四溢,“钥匙”晃荡在每只酒杯里,故而道德尺度弹性尤为明显。
把钥匙开层锁,杯酒火上浇油增三分狂意。
有些人狂得蛮天真,醺醺然间,把自己社会属性和重要性无限放大,总以为自己能量可以从自己亩三分地穿越大半个中国辐射到滇西北,故而不畏惧和旁人摩擦升级。他们大着舌头,各种好勇斗狠,各种六亲不认,开碴口啤酒瓶子乱挥瞎舞,谁拦都不好使。
凡,有人不停地拍马屁,对方随便说句冷笑话也哈哈大笑,夸张地龇出十二颗门牙,颗颗都泛着谄媚光。
话多,是非自然也多。
夜店、酒鬼、炭火熊熊,难免起摩擦。争端日日有,由面子问题引发占三成,言不合丢酒瓶子是小事,闹得凶直接肉搏混战,酒精上脑,下手没轻重,常有人被揍晕在桌子底下。
人真奇怪,在自己城市谨小慎微,来到古城后各种天性解放,喝大个个觉得自己是武林高手,人越多越爱抖威风。想想也可怜,几十岁人,抖哪里是威风,找存在感而已。
很多架哪里是为自己打,大多是打给别人看。
这种时候,就轮到老兵出场。
电线杆子上“老军医”专治各种疑难杂症,火塘烧烤店里老兵专治各种不服、各种混不吝1。
他噘着嘴踱过去,钳子样大手专擒人手腕,擒住就往门外扔,不管挣扎得多厉害,手腕被锁,皆难逃老兵毒手。也没见老兵身手有多敏捷,但对方拳头就是落不到他身上,他腰微微晃,不论是掏心拳还是撩阴脚全都擦身而过。
寻常推推搡搡小架,老兵是不理会,你吵你,他忙他。
他操着大铁铲子伺候炭火,间或端起温在炭火旁白酒遥敬下相熟客人,只当那些起小摩擦人是群在过家家吵架架小孩子。
般中度摩擦,他也不怎理会,自有老板娘拉措出马。
拉措是泸沽湖畔长大摩梭女子,模样比杨二车娜姆漂亮,性格比杨二车娜姆还要锋锐,嗓门又高又亮,力气也大,个人可以拎着两个煤气罐健步如飞。拉措像个楔子,硬生生地往拳来腿往人堆里扎,她两臂振,白鹤亮翅,两旁大老爷们踉跄。拉措手指头敢指到人鼻子上,她劈头盖脸地骂:你们都是多大人啦!吃饭就好好吃,打什架!你妈妈教你吃饭时候打架吗?!她挑着细长丹凤眼挨个儿人地瞪着看,成人之间斗殴被她句话骂成小朋友间胡打乱闹。
拉措发威,酒鬼变乌龟,没几个人敢再造次,大都讪讪地转身坐下,偶尔有两个抹不开面子人刹不住车,嘴里骂骂咧咧,音量却并不敢放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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