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四,中午十点四十分,高准在浦江大学南门左转第个路口等着,早上出门时候,方炽说十点半应该能结束,眼下明显晚,他忐忑地点上根烟,因为这周围不好停车,他坐地铁过来,太阳刺眼,就躲在旁边建筑物阴影里,隔条窄窄街道,是警备区大院,门口站个扛枪哨兵,高个子,军装挺括,高准不由得多看两眼。
那个兵也在看他,这带很少有穿着这讲究人,漂亮发型,海军蓝西装,扭身领扣反出藕荷色微光,个子不高,但有种精致靡丽味道。
有那刹那,高准和他有不经意对视,很平常,平常得几乎意识不到,这时转角处走来个过早换上裙装女人,长发飘飘腰肢款摆,很有些成熟风韵,像把艳丽剪刀,从他们视线中间裁过,走过去,很快又折回来,停在高准面前,轻轻摇晃着看他,从手包里掏出烟盒,夹只烟在嘴边:“有火吗?”
高准从不认为自己是个绅士:“没有。”他点面子也不给,女人震惊于他直白谎言,狠狠瞪两眼,继续走她路去。
哨兵很惊讶,那种女人,谁不愿意撩拨下呢,这个人却不屑,很快他就知道原因,高准急急抽完,烟头没扔在脚边,而是捻灭特意投进几米外下水道口,然后解开西装纽扣,两手用力地扇,哨兵不禁笑起来,他是在等女朋友
……”
“你这个混蛋!”虽然是谩骂,但她却像个受害者,颤抖地有些哭腔:“你要不要脸!”
方炽赶紧下床,敲开洗手间门,把手机递过去,高准只看眼来电显示,脸色就不对,湿淋淋走出来,深吸口气,对着手机叫声:“妈。”
方炽连忙拽毛巾给他擦头擦身,跟着他踱来踱去,听他烦躁地说:“左林林告诉你?”烦躁中带着畏惧:“你不是最讨厌她。”
然后就是沉默,高准沉默,她妈妈在电话那头激动地哭骂,高准难过地吸吸鼻子,要往衣帽间走,回头看见方炽,看他把毛巾团成团,坐在床沿上紧张地望着自己,于是走回来,示意他上床。
“是跟他在起,”关灯,方炽靠着枕头,高准枕着他胸口,胳膊紧紧缠在起:“追他。”
方炽静静听着,徐徐摩挲他头发,他妈妈越来越激动,方炽能感觉出来,高准肌肉紧绷,随时都要爆发,他亲吻他头顶发旋:“别对妈妈发火,她再骂你,也是爱你。”
高准听他,可僵硬肌肉并不放松,反而愈发紧张:“妈,你太强势,有时候……真很怕你,”他慌乱地喘息,犹豫煎熬,最后说:“有件事直不敢告诉你……”
方炽全身汗毛立起来,他不敢揣测高准要说什,贴得那近,能感知到彼此细微情绪变化,还没张口,高准先流泪:“被人强,bao过,男人……”
这是个很长故事,方炽想,掀开被子,他去小冰箱给高准拿瓶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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