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心听不懂他唱什,看屏幕上歌词,简体字写着:“三更里呀,们俩进绣房,二人上呀床,解开香粉袋,露出菊花香,朵鲜花被郎采,那嗨呀嗨,你问郎君香不香!”他问身边小汪:“这唱什意思?”
小汪有点不好意思,扒着他耳朵说:“就是那种事!”
甄心立刻明白他说是哪种事,身后就是操控屏,他回手点切歌,吴融正唱到副歌:“你要让来呀,谁他妈不愿意来,哪个犊子才不愿意……妈谁给切!”
甄心装不知道,吴融气哼哼,又点首,柔情凄怆:“石榴子开花叶子黄,姨娘们教子女贤良……”
都是怪歌,歌和人个脾气,甄心不讨厌,但和张准有关他就烦,正想着,声道里多个声音,深情,有些激昂,他很熟悉:“你是那世上奇男子啊,是那地上拉拉缨,要给你新鲜花儿,你让闻到刺骨香味儿!”
拍摄结束,已经是下午三点多,坐着剧组车,周正接个电话,嗯嗯啊啊阵,对司机说:“直接到上次那家KTV,吴老师,”他回过头:“陈导要给你洗尘。”
吴融喜欢嗨,喜欢闹,喜欢酒精上头:“早他妈该洗,再不洗离组!”
甄心冷冷坐在中排,从倒后镜能看到后座角,那乌黑是张准头发,他和吴融拍摄细节甄心不知道,就像吴融不知道他俩样,到地方甄心先下车,特地等会儿,拉住周正:“他们下场是床戏?”
周正给他点支烟:“嗯,清场。”
清场,甄心有点别扭:“他什时候走?”
张准拿着麦,和吴融互相看着,是那种哥们儿间交心,甄心受不,他听不得他俩声音同起同伏,工作人员们很捧场,伙伙上去敬酒,吴融能喝,从台上喝到台下,张准陪着他,遍遍打圈,没多久就多,有上次教训,他早早坐下,闭起眼睛装醉。
眼前黑,耳朵倒变得好使,听着远远近近劝酒声,和那些不着边际醉话,不知道谁喊句:“导演,《痴情鸦》在楼上,碰着他们灯光!”
陈正森大着舌头:“老郑剧组,都起来起来,跟上去打招呼!”
周正知道他说是谁:“这周末吧,他没几场。”
掐烟,用鞋底碾灭,他俩进包房,推门,看见桌上密密麻麻啤酒,大灯亮着,黑色软包长椅上,吴融用夹烟手搂着张准,很讨人厌地凑着:“不是,跟哥唱个《黏人》怎?”
“不唱,”张准也抽着烟:“你音乐品位太差。”
他俩说说闹闹,转眼大部队到,陈正森进门就找吴融,要跟他喝头杯,吴融是找酒人,二话没说和他走三个,然后指着点歌器:“二手玫瑰,《黏人》!”
他喜欢摇滚,西北东北,嗓子吼起来:“们俩划着船儿看风景,把船磨漏,把水磨羞,们俩乘着风儿看风景,把风磨骚,把雾磨焦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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