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做噩梦可以给打电话,”方炽说:“半夜三点也可以。”
高准朝他那边迈步,但马上停下来,眼里又露出那种惊恐慌张神色:“不麻烦,走回去,很快。”
方炽这才想起左林林说,“他突然不开车,连停车场都不肯去”,于是推开副驾驶车门:“把箱子给。”
高准同意,把纸箱子放在座椅上,跟他说地址,方炽点个头踩下油门。高准家确实不远,是片高级公寓区,方炽把车停在园区门口,下车抽烟等他,抬头看这片楼群,洋房高高低低,大大小小窗户亮着冷暖不灯,他不禁想,左林林就住在某栋楼某间房里,点亮其中某盏灯。
高准远远走来,在傍晚朦胧天光中,弥散着看不见昂贵甜香,到近前,他娓娓道声:“谢谢。”
方炽掐烟:“进去就小段路,坐车?”
医生,得对他负责。”
电话那头静静,然后说:“跟也不能说吗,Charles?”
她知道用什语气对付他,那种强硬中带着点撒娇亲昵,方炽捏住鼻梁:“好吧……怀疑他有创伤经历,重点怀疑遭遇过抢劫。”
“不可能,”左林林说:“这种事他可以告诉,没必要憋在心里。”
“也许他怕你瞧不起他,”方炽把书签插好,合上资料,那页正是,bao力伤害后心理调适:“很多遭遇过抢劫男性都有被女性歧视经历,何况他是个要强人。”
“不,”高准说:“要不要上去坐坐?林林说好久没见过你。”
“不,”方炽把箱子抱下来:“这两天感觉怎样?”
高准接过来:“昨天又喝酒,因为睡不着……凌晨三点做个梦,怕吵醒她。”
说着他道别往园区里走,方炽叫住他:“可以给打电话。”
高准转过身,不大明白他意思。
“被抢劫会失眠?会摔东西?会吃安眠药?”
“也许他挨打,或者其他,bao力,们不知道他遭遇什,”方炽叹口气:“而且林林,这只是个猜测。”
左林林终于肯结束通话,方炽再告诫她不要和高准提起这些,她保证,最后喏喏地说:“只能靠你,Charles,只有你……”
三天后,星期五晚上,方炽结束工作开车回家,在九江路和西藏中路交汇口,看见身休闲西装高准。他抱着只不大纸箱子,但好像很重,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歇歇,方炽并线过去,贴着路肩放下车窗:“高先生!”
高准回过头,方炽很自然地招呼他:“上车,送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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