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回,轮到香织抢着发问。
“子宫和肿瘤连在起。肿瘤有三个,略微有些发白,像小疙瘩似鼓着。”
手术前妻子曾表示
“他们让你看摘除掉东西时是几点呢?”
听到高伸询问,容子看眼手表说:
“记得平井大夫喊过去时,是十点钟左右。”
平井医生是妻子主治医师,他身材修长,戴副眼镜,年纪在三十五上下。
“是把你叫到手术室去吗?”
听到高伸询问,容子当即摇摇头。
“但是……”
高伸想说:等时间也太长。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。妻子迟迟未归,两个女儿肯定也担心得要命,如果做父亲率先发起牢骚,只会加剧孩子们不安。
“中午饭吃过没?”
“还没呢。”
单间病房内摆放着张病床,床尾正对着房门,床右侧有张小沙发,长女容子和次女香织正并排而坐。
“哦?你也来啊。”
“不是跟您说过,会请半天假,中午提前下班过来吗?”
二女儿香织今年刚刚大学毕业,才进入家与电影业相关公司工作不久。听她这说,高伸这才回想起,早晨临出门时,女儿确实说过要早点下班去医院,只是自己当时行色匆匆,没有听进心里去。
“会儿达彦也要过来……”
“不,是个叫作集中治疗室地方,在那门口……”
“就你个人看到吧?”
“放在个不锈钢容器里,红红,不,准确地说是粉红色,这大团。”
容子有两手比画出个大过拳头环形。
“那是子宫吗?”
如果妻子已经平安归来,他定正带着女儿们起在医院附近某处大快朵颐呢。然而此时此刻,大家根本没有这样心情。他习惯性地从口袋里往外掏香烟,忽又想起病房内是禁烟,只好中途作罢。
这里是单间病房,床头附近有扇窗户,窗台上摆放着只水晶花瓶,里面插满清色红玫瑰。这些好像是与妻子要好素描班老姐妹们送来。
病床右侧墙壁上嵌着分为上下两层壁橱,妻子换洗衣物及洗漱用品都放在其中。左侧有台小型冰箱,可兼作床头柜,上面放着个小台钟和本妻子正在看书——《素描技法》。上方墙壁上装饰着妻子创作六号大小寒椿图。床尾方向还有张移动式桌台,上面摆放着台租来小电视。
“可是,时间也太长呀!”二女儿香织终于憋不住似叫道,“这都点多嘛!”
妻子上午九点钟按计划离开病房,从那时算起,时间已经过去四个多钟头。
独子达彦排行两个姐姐之下,目前还在读大二。
“是你们喊他来吗?”
“是他自己打电话来。”
高伸坐在右手边圆凳上,容子和香织坐在左手边,中间横隔着那张病床。中间病床上铺着雪白床单,空空如也,不见患者踪影。
“那之后,医生有过来说些什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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