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和他聊聊天,怀怀旧,可每抿口茶,就冲淡讲话欲·望。两个人默默地对坐着,从午后喝到黄昏。紫鹃、冰岛、宫廷……道接道。
路人嬉笑打闹着路过们,四年光阴路过们。
成子收养只小小哈士奇,起名叫船长。船长在旁边挤来挤去地冲伸舌头,粘半身狗毛。盘腿坐着,袅袅茶烟屡屡让想起仙足岛清晨水汽和大昭寺门前煨桑。
成子泡着茶,依旧是脸多年未曾蜕去高原红,左手边是孙冕老爷子给他题“茶者”词,右手边是陈坤给他写“悟生”二字。金黄金黄黑唐卡在幽暗小屋里闪烁着熠熠光,那是幅藏文坛城百字明,画唐卡人是成子茶社小伙计,对成子恭敬而亲切,那是个皈依格鲁巴昆明男孩。
成子,快十年过去,那爱折腾你都已经拥有让遥不可及成长和宁静,可呢,还是那个没皮没脸孩子。这让羡慕,以及委屈。
子打个问询,开口说个偈子……
念罢偈子,比丘襟袖飘飘,转身不告而别。成子甩甩湿漉漉头发,半乾坤袋茶还在肩上。
僧人没教他读经,没给他讲法开示,只教会他喝茶。
成子没回甘肃,他由川地入黔,自黔行至盛产普洱彩云之南。僧人曾带着他遍访过云南诸大茶山,带他认识过不少相熟茶僧茶农。他路借宿在山寨或寺庙,渐把他乡作故乡,淡最后点重返青海念头。
他给小客栈当管家,去小酒吧当跑堂,去拉面馆打工,去当司机,攒点儿钱后,成子在丽江古城百岁桥公共厕所附近开间小小茶社,他此时隐隐是爱茶人中大家。他没做什花哨唬人招牌,只刨块松木板,上书二字:茶者。
成子,如果多年前纳木错那个雪夜,你就坠入那万丈深渊该多好。如果生生世世,累世累劫,们在年轻时就都莫名其妙地死去该多好。
成子,大昭寺晒阳阳生产队时期,有天们不约而同地放个屁,们拿帽子扣着脸,在下午三点拉萨阳光里笑得死去活来。那种酣畅淋漓,可能你已经不是很想再要,但那种酣畅淋漓这些年再也找不到……
成子忽然开口说:“
小茶社蜗在巷子深处,游人罕至生意清淡,但足够他糊口,重要是也够他自由自在静心喝茶。他从师父相熟茶农处进茶,有搭没搭地卖卖滇红,卖卖普洱。
2012年春节,在丽江小石桥卖唱,唱正是那首《没皮没脸孩子》。他拎着捆青菜走到身边,驻足……安安静静地喊声名字。
离们上次拉萨分别,整整1500多天过去。
……
年后,2013年春节。又回丽江过年,跑到百岁坊让他泡茶给喝。他送只奇妙杯子,说以后专门留给用,那只杯子是仿钧窑,雨过天晴云开处釉色,开片开得如莲花般,煞是好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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