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躺在床上想,其他人呢?死?他想哭但哭不出来,他支撑起胳膊想扇自己耳光。这时门开……宁博到。宁博依靠在门框上已经喊不出声音来,他瘫软成团泥。成子光着屁股跑下床帮他扒衣服,又拖他到床上休息。人从个极端寒冷环境突然转换到另个热环境中容易休克。成子让宁博枕着自己胳膊,他看着他,生怕他会再次死掉。
这时又个目光呆滞、仅凭惯性动作躯壳走进来,也言不发,把全身衣服脱得精光,生挤上床躺在成子和宁博旁边。
万幸,三个人都活着走出来,彼时像刚出生婴儿样光着躺在起,谁都没死。
成子终于淌出眼泪,后来他对说:“第颗眼泪像粒荨麻子,扎得满眼满脸生疼。”
十多分钟后,成子同事终于“啊!”地喊出来,似乎要把肺部空气都排得干二净,又像婴儿出世第声啼哭—也许对于他而言,那就是次新生呢。
后刻是选择躺下找个舒服姿势在雪地里等待最后时刻到来呢,还是依旧往前走,直到个跟头栽倒不再爬起来?宁博呢?其他两个人呢?怎完全不见踪影?什时候走散?是掉队还是他们掉队?他们还活着吗?要不要践行诺言陪着他们起去死?
他慢慢地思索着,佝偻着,机械地走着。
时间过得很奇怪,分钟像个小时那漫长,小时又像秒钟那迅速……他就这边思索着边走着……影子怎跑到身前?这个光线角度,应该是下午三点吧。那个远远东西是什?四四方方,像个拙劣亭子……那是,那是聂拉木加油站!
成子努力转动下干涩眼球:到?!走到!巴州往事
紧接而至是崩溃—血液瞬间涌入大脑,阵眩晕和恶心!连接心智和肌腱最后几根弦在这刻全部绷断。他甚至听到几声脆响!个小时前,他几近意志崩溃时候,离目地只不过公里左右。
成子同事后来说十二点左右他已经绝望,躺在雪地里等死。躺几个小时也没死成,却被两个开车去找牦牛藏民发现,看他还有呼吸,赶紧救起。两个藏民喂他喝牛奶,又狠狠地骂他顿,他们停止
意识似乎不再主导肢体,躯壳凭借也不是惯性。成子觉得有只大手在背后推着他,推得他踉踉跄跄地跑起来,跑过加油站,跑过小邮局,最后把把他推到宿舍门前。
成子后来跟说:“对天发誓,那是只手!甚至感觉得到那只大手食指和无名指力道……”
成子在门口就开始脱衣服,到床边时,他被自己湿裤子绊倒在水泥地上。
他用最后力气插上电热毯,躺下那瞬间迎来不是宁静,不是放松,不是释然,甚至不是空白,似乎没有个词汇能够再现那份微妙感触。
成子睡半个小时,或许更确切地说是昏迷半小时后,身上疲惫才稍有退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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