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论罪?”嘉靖仍望着床顶问道。
“回主子。”陈洪立刻答道,“百官写奏本,都不愿再说话。更可气是那个王用汲,连驳海瑞奏本都没有写,反而呈上个说宫里矿业司贪墨奏疏,摆明是跟主子对着干。奴才已经将那个王用汲也抓。”
“内阁徐阶他们是什个意思?”嘉靖目光倏地望向陈洪。
陈洪:“内阁意思,将百官驳斥海瑞奏本里话都摘集出来交三法司明日定罪。奴才有些担心,那些人会不会为自己名声,给海瑞定个不明不白罪,玷污主子圣名。”
嘉靖两眼又翻上去,露出那副怪怪眼神:“取纸笔来。”
嘉靖躺在床上,两眼闭着,又叫声:“黄锦!”
陈洪急趋过去在床前跪下:“主子,奴才在。”
嘉靖仍闭着眼:“叫这两个废物滚出去!”
陈洪立刻示个眼色,两个太医抖瑟着爬起来慌忙退出去。
嘉靖还是闭着眼:“去找,将李时珍给朕开单方找出来。”
还有宫里黄锦,镇抚司朱七齐大柱,都是朋党,起论罪,拟个票报皇上!”说完径直走出去,司礼监另外三位秉笔太监只好紧跟着他走出去。
群臣都被撂在这里,好些人目光望向徐阶,也有好些人目光蔑望向赵贞吉。
陈洪没想到在最后被王用汲摆道,赵贞吉也没想到今天自己又这样被陈洪摆道。那个尴尬人已经走,这个尴尬人只好红着脸深望着徐阶,希望恩师替自己辩白几句。
徐阶这时哪有缝隙还能替他解释什,望望李春芳和高拱:“会同三法司,按司礼监意思去办吧。”
从大殿到通道直到精舍门口,都排站着好些太监和宫女,个个紧闭着嘴,侧耳听着精舍里太医在报着单方上药名。
“是。”陈洪立刻站起趋到御案边将纸笔砚盒放进个托盘中,捧着又踅回到床边,先放到床几上,扶着嘉靖坐好,然后又捧起托盘呈过去。
嘉靖靠在床头,拿起朱笔,想想,在御笺上先写下两个字:“好雨”
陈洪发着懵,轻声问道:“请问主子,什李时珍?什单方?”
嘉靖这才慢慢睁开眼,在高垫着枕上侧过头看清跪在床前陈洪,眼中露出怪怪失望之色。
这样眼神是陈洪最不愿意看到,立刻颤声说道:“这两个太医主子要是不满意,奴才立刻去另找。”
嘉靖不看他,望着床顶在那里出着神。
陈洪屏住呼吸直望着他。
陈洪这时从殿外大步走进来,太监宫女不敢发出声响,悄然跪下。
陈洪也在通道旁站住,侧耳听着。
精舍内传来太医声音:“高丽参五钱,党参十钱,白芷五钱,陈皮九钱……”
“十全大补吗!”突然嘉靖狂躁声音打断太医奏报单方声音,“黄锦!”
陈洪立刻提着袍子疾步走进去,但见两个太医跪在御床前瑟瑟发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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