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陈洪进殿时瞧见那个背影果然是黄锦,不知何时已被嘉靖赦,而且当即叫回来,仍在玉熙宫当差。
这时黄锦捧着药从精舍门口进来,脸淤青,走路时条腿还跛着,看见嘉靖满脸冷汗,急忙瘸拐着
陈洪立刻在地上磕个响头:“奴才知道错,主子心比天还大,奴才哪里猜得着。恳求主子……”
“猜!”嘉靖喝道。
陈洪定在那里,只好做出副猜模样,好久才说道:“回奏主子,主子万岁爷是不是叫奴才去看大牢……”
“再猜。”嘉靖声音益发阴冷。
陈洪额上开始滴汗,脑子在这会儿已经用到极致,终于想起嘉靖刚才那句话“吕芳临走心里还明白,自己永远是奴才”,这才明白,嘉靖定是对自己打压吕芳人已经引起雄猜,咬着牙抬头答道:“回主子,镇抚司诏狱原来直归朱七管,主子意思是不是把那个朱七和齐大柱都放。仍然让朱七去管诏狱,让齐大柱去看管海瑞和王用汲。”
“拿朱笔来。”嘉靖不再听他说下去。
陈洪脑子里片混沌,颤声答道:“是。”不敢爬起来,膝行着到御案前拿起御笔却不忘在朱盒里蘸朱墨,双手擎着又膝行着回到嘉靖面前捧上去。
“罪案!”嘉靖接过御笔。
陈洪慌忙又捧起地上罪案用手扶着顶在头上,靠过去。
嘉靖提起御笔在罪案上画把好大“×”!接着将御笔扔在地上。
嘉靖脸色好看些,声音便也柔和些:“你不是说朱七齐大柱都和海瑞有勾联吗?”
陈洪:“奴才该死。奴才当时也是急,担心宫里宫外勾结不忠主子。几个月下来奴才都问明白,除王用汲,没有人跟海瑞有往来。包括黄锦,不过蠢直些,当时顶撞主子,其实也并无吃里爬外情事。奴才并恳请主子,把黄锦也放,让他依旧来伺候主子。”
嘉靖这才笑:“凭你这点道行都降伏不,朕早不要做这个天子。借着海瑞事在宫里整吕芳人用自己人,朕告诉你,吕芳伺候朕四十多年,从来就没有自己人。今天你能猜到这点,就还有药可救。传旨去。”
陈洪:“是。”满头汗爬起来退出去。
嘉靖望向陈洪刚才跪地方,见那块都湿,可冷汗这时也从自己额间流下来,阵眩晕:“黄锦,拿药来……”
——皇上勾决人犯照例是在刑部呈文上画个勾,要是赦免人犯则将罪案发回重审,像这样画把叉,却是从来没有过。
陈洪虽没见着嘉靖朱批,却知道他是在上面画把叉,怔忡不定,麻着胆子颤声问道:“主子,这到底是勾决还是没勾决,求主子明示,奴才也好给内阁和刑部传旨。”
嘉靖:“他们不是会猜吗?让他们猜去!”
“是。”陈洪这声答得如同蚊蝇。
嘉靖:“你不是也会猜吗,猜猜朕会派谁去看大牢,看着那个海瑞和王用汲。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