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捧竹筒士兵:“你不拈阄站在这里干什?”
那女人依然执拗地说道
那士兵捧着竹筒向那排女人走去,走到第个面前站住。
第个女人怯怯地望着那个竹筒,然后闭上眼从里面拈出个小纸团,急着就想打开。
那士兵:“捏着。拈完叫打开再打开。”
那个女人立刻将纸团捏在手心。
接着是按顺序,个个女人从那个士兵捧着竹筒里各拈出个纸团,全紧紧地捏着。
这仗从清晨开始,攻破倭寨是申时末,收拾战局已是酉牌时分。雾渐渐淡,却没有完全散去,西边群山上空太阳圆橙黄,朦朦地斜照着海面,照着沙滩。
在戚家军打过大仗人都知道,场恶战下来,收拾战局往往比作战时更辛苦。胡宗宪督浙军规,凡生俘倭寇律不能滥杀,必须关押审讯,依律定罪;救获百姓,都得妥善发给钱粮安排回乡。因天近黄昏,此时无论是战俘还是百姓都得就近扎营安置,候第二日清晨才能押送遣返。从海面船队到海岸边全是人头攒攒,传令声,呼喊声此起彼伏。
齐大柱和他义兵们反而无事可做,这时都静静地排坐在战场隅沙滩上,好些人在包扎着伤口,好些人在望着不远处两排有些奇异人群。
这两排人,排是戚家军兵士,都是年轻后生,个个脸上都透着兴奋,却都不敢吭声,睁大眼望着对面那排人群。
兵士对面那排是这次救下几十个女人,多数是十几二十岁少女少妇,也有近三十妇人,也全都静静地站在那里。
那士兵在个女人面前僵住,那女人低头静静地站着不去拈阄。
那士兵:“拈呀!”
那女人抬起头:“让下个拈吧。”
那士兵懵在那里——这个女人刚从场浩劫磨难中下来,从左额划过眉间直至右边脸颊有条长长刀痕,两眼却还是这般明亮,硝烟汗尘依然掩不住她脸上那种说不出生动!
对面那排士兵都把目光望向这个女人。
指挥西南水师战船胡震站在这两排人顶端中间,先望向那排女人,大声说道:“你们自己再好好想想,有无失散亲人可找,确是亲人都被倭寇杀,家也烧,才能留下来做军户。有不愿做军户,现在还可以去投亲靠友!”
那排女人全都低着头,没有个应声,更没有个离开。
胡震:“那就是你们都愿意留下。那好,那就嫁鸡随鸡,嫁狗随狗!往后,台州卫就是你们家。”说着他又转对那排士兵:“你们也听清楚!还是老规矩,从左边开始,第个是号,排下去是几号就是几号。谁拈着你们,谁就是你们婆娘!军规就是父母之命,拈阄就是媒妁之言,这就算明媒正娶!不许嫌弃,不许私底下调换,跟着你们后不许打骂,要好好过日子!”
那排士兵齐声应道:“是!”
胡震对他身边捧着竹筒那个士兵:“让她们拈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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