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靖:“无关对错,皆因糊涂。”
吕芳挺直身子跪在那里,目光淳淳地望着嘉靖。
嘉靖也望着他:“宫里宫外那多太监宫女都叫你老祖宗。死人才称祖宗呢。你个大活人让人家当死人叫着,叫也把你叫死。”
吕芳只好趴下去磕头答道:“奴才着实糊涂。”
嘉靖:“你那个干儿子杨金水回杭州后怎着?每年几十万匹丝绸捏在人家手里,到朕想拿出点粮赈济灾民
严嵩和吕芳趴在那里答道:“臣、奴才在。”
嘉靖:“先说严阁老吧。你儿子就在这里,平时对你如何你比朕清楚。朕现在只跟你打个招呼,不要事事都听他。有些事可以让他去办,有些事不要让他去办。管紧点,对你对他都有好处。”
严嵩抬起头:“臣谨领圣命!”
云遮雾罩,褒贬难明。不只是严世蕃趴在那里发懵,其他人也都趴在那里动不动。
嘉靖对着严嵩目光:“明白朕苦衷就好。”
儿子不认这个父亲,还是孙子不认这个祖父?”
裕王在他身边倏地跪下去,在砖地上碰个响头,便趴在那里。
徐阶高拱张居正心也都下子悬到嗓子眼。
不知过好久,嘉靖才接着说道:“都不是。这个儿子是体谅做父亲艰难,这才将十万匹丝绸退回来。也不是退给朕,而是退给江南织造局。因为有人打着朕招牌把粮借给灾民。这个粮朕得还,父债子还,朕儿子是为替朕还债。谁叫大明朝国库亏空!”
这下该轮到其他人下跪,五个阁员四个大太监都跪下去,趴在那里。
严嵩头微微颤着:“臣明白君父苦衷。”答着又趴下去。
嘉靖目光转向吕芳:“吕芳。”
吕芳抬起头:“奴才在。”
嘉靖:“你本是个没有儿子人,可你儿子比谁都多。那多干儿子干孙子,你累不累?”
吕芳:“奴才错。”
嘉靖不再叫他们起来,眼睛望着大门外,个人顾自说起来:“他将这些丝绸退,又提醒朕,朕命苦啊!人家都是个儿子,两个儿子,妻妾多也就十几个儿子。可朕身为君父,大明朝所有人都是朕儿子,朕怎就当这个父亲?”说到这里他又停住。
这就是要人接话,接话当然只能是严嵩:“裕王为子仁孝,皆因臣等不忠,贻君父之忧。臣等请圣上治罪。”
“朕说不议朝局。”嘉靖立刻打断他,“朝局都是你们事。就拿浙江来说吧,总督巡抚按察使连个新任杭州知府都是你严阁老和小阁老派,织造局是吕芳派,两个受灾县份知县都是这个儿子向吏部举荐。你们现在跟朕谈什朝局?”
竿子又打倒所有人,大家都不敢吭气,只好又趴在那里。
嘉靖又恢复先前语气,慢慢说道:“俗语云,儿孙自有儿孙福,莫为儿孙做马牛。可许多做父亲偏偏愿意做马牛。严嵩,吕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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