押粮千户有些诧异,这才感觉到什,望向马队最前方那个七品官。
海瑞大声说道:“换防!蒋千户徐千户兵在这里看护粮船,这里兵去城里听高府台调遣!”
蒋千户和徐千户带着马队默默地向岸边线布开。押粮千户还在发懵,这时兀自大步走到蒋徐面前:“怎回事?他什人,敢调派们?”
蒋千户阴沉着脸:“他手里有总督衙门调令,换防吧。”
押粮千户兀自在那里发怔。
淳安北门驿道上,群坐骑出现,扬起漫天尘土,正向码头这边滚滚而来!
马队越来越近,驰在最前面是海瑞,紧跟他身后是总督署亲兵,而领着大队兵骑竟是蒋千户徐千户,还有沈石那个管事。
骑在马上,海瑞眼睛犀成线,在烈日光照下望向江面那排桅杆,望向桅杆灯笼上“织造局”红字!
码头岸边,臬司衙门押粮另个千户立刻向兵士喊道:“买田到!都守住,闲杂人等律不许靠近粮船!”
兵士们动起来,把那些灾民百姓往后边赶。
大明朝两京十三省确是太大。在北京此时是狂风后雷电,bao雨,在这里却是烈日高照,新安江水湛蓝澄澈地流着,停在江面粮船浮在那里动也不动。
白底红字“织造局”灯笼依然高挂在每条船桅杆上,十分醒目。
护粮兵都钉子般在码头沿岸上站着,他们对面是无数淳安灾民。
沈石又坐到大船船头那把椅子上,身上却没有再穿官服,外面套着件双面透绣上百朵淡粉色梅花纻罗长衫,贴身穿着件素白蝉翼长衣,用条素白绸带系着,发髻上也束着条白底透绣着几朵淡梅发带。这时淡淡江风将外面那件长衫轻轻拂起,眼望去,这身俨然幅浑然天成雪地绽梅图!
那张脸也薄薄地敷上层白粉,双眉入鬓,二目深沉,静静地望着从上游远方流来江水。
海瑞这时盯向他:“说换防,你没听见?”
押粮千户有些醒悟过来,却依然没有下令调
海瑞马驰到码头岸上停住。他身后马队都跟着停住。
海瑞目光望向坐在大船船头沈石,望向那身眩人眼目装束,双眉耸,两眼立刻射出厌恶深光!
沈石依然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远方江流。
押粮千户大步走过来,向蒋千户徐千户打着招呼:“先下马吧,到船上吃杯茶!”
蒋千户和徐千户却阴沉着脸,没有反应。
突然,他耳朵动下,目光似乎望见江流远处隐隐约约浮现出来大群马蹄声!
——这是能够听见千三百年前嵇康《广陵散》琴声耳朵!这是能听见两千里外玉熙宫嘉靖声音耳朵!
而这时岸上,人群依然十分安静。
沈石耳朵又动下,无数马蹄声越来越近,越来越清晰。
岸上人群这才有感觉,立刻有人骚动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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