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里也多把洒金扇子,这时打开扇扇,又收,径直向码头阶梯走去。
管事随从立刻簇拥着他跟去。
下阶梯,沈石改往日随遇而安习惯,竟然轻轻地提起长衫下摆。
那管事何等晓事?立刻在他身侧弯下腰帮着捧起他长衫后幅,
沈石:“你欠都还清。走吧。”
芸娘慢慢坐直身子,慢慢从床上下来,又慢慢向门边走去。
沈石还是那个姿势,面对着大床,手握着鼓槌,站在那里。
芸娘却停住,转过身来,慢慢提起裙裾,面对沈石跪下去,拜拜,然后站起,拉开门闩,走出去。
两滴泪珠从沈石眼角流下来。
坐在大床上芸娘此时没有任何反应,两眼仍怔怔地望着门方向。
两个鼓槌都击向鼓面中心,越来越快,越来越重,发出愤怒吼声!
芸娘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,目光也还是怔怔地望着门方向。
沈石刚才还血脉贲张脸慢慢白,汗水从披散发际从额上向面颊流下来。
鼓槌从鼓面中心都移向鼓面边沿,轻轻地敲击着,像是在追诉曾几何时夜半无人月下低语。
嘟囔道:“小人不敢……”
“滚!”沈石终于发火。
那管事连忙退出去,退到院门外却又不敢离开,远远地望着那堆火,又望向外院那个大大水缸。
沈石这时拿起早放在他身旁个堂鼓和鼓架,朝琴房走去。
见沈石进琴房,管事连忙走近水缸,拿起水缸边桶从水缸里打出桶水,又折回到院门边,远远地守着那堆火。
映着“织造局”字样灯笼围着顶四人大轿飘过来。
“来!”沈石作坊那个管事大声招呼着,“们沈老爷到,准备开船!”
站列在码头上和粮船边官兵都立刻动起来,按照各自队形,分别跑向每条粮船。
大轿停下,那管事连忙跑过去掀开轿帘,两盏灯笼照着沈石从轿帘里出来。
那管事突然惊下——向布衣布鞋老板今天却穿着身上等蝉翼绸衫,头上也系着根绣着金花缎带,站在那里,河风吹,有飘飘欲飞之态!
芸娘目光动,慢慢望向那面鼓,但也就少顷,她目光又移向门方向。
鼓声越来越弱,发出渐渐远去苍凉。
终于,切都归于沉寂。
沈石手里还握着鼓槌,两眼却虚望着上方:“你走吧。”
芸娘似乎动下,却还坐在那里。
阵鼓声从琴房里面传出来。
鼓竟然也能敲出这样声音!
两个鼓槌,个在鼓面中心,个在鼓面边沿,交替敲着。中心那个鼓槌记记慢慢敲着,发出低沉声音;边沿那个鼓槌却雨点般击着,发出高亢声音。
——低沉声像雄性呼唤,高亢声像雌性应和!
琴房里大床上红氍毹被抽走,琴几和琴也没有,剩下只是张大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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