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家问：你是锤子？
毕业后五个月，他饿瘦
十斤，于是改行。
西门外有西北五省最大迪斯科舞场，叫“帝都”，他去应聘美工，后来当保安，再后来他给DJ当助手，后来当DJ。艺校
夜间吉他会教会他
点儿音乐手艺，他靠这点儿手艺月薪过600元。
为避免歧视和笑话，他学会西安话，为是多点儿工作机会。他那时兼职四个地方，最远地方是在个溜冰场领迪，30元晚，依旧是骑自行车赴会，天天往返几十里，骑出来屁股疮。
那时家里第次买房子，之前住自己盖平房，瓦工泥水全是父亲个人担当，电工也是，父亲本就是个电工。煤矿房补三万元，他赞助4000元，妈哭，父亲低头躲出去抽烟，老家穷，问人借钱借2000元就是天大事，而儿子次性就给4000元。
带饭，李秋香和葛勇帮他做个饭盒装面条，缝隙太大容易洒，外面绑着塑料绳，拴在车把上。
他蹭过杨晓阳课、刘文西院长课，有遭刘文西在走廊里拦住他：孩子，怎
哪儿讲课都能看到你？蹭课吧。又说：好好努力……别让人发现。
他直努力到毕业，自负有手艺，心里有底气，并没有经历艺校其他同学毕业茫然期，那时同学们大部分毕业就失业，最好择业方向不过是当美术老师，且需要家里找关系，求爷爷告奶奶。
毕业时，他养过小孩们哭得像出殡样，抱着腿不松开，他身上挂着三四个小孩挪到校门口，他说：灶给你们留下，以后学着自己做饭，乖。
他应聘到工艺品厂，做玻璃画，刻三个月玻璃，每月包吃住300元。厂子小，老板也亲自干，他有个同学找不到工作，求到他这儿，他找到老板：
工资可以分他半。
他那时人生谈不上生活，只是生存。
不仅为自己，还包括渐老，渐渐丧失谋生能力父母。为生存，他开始走天涯，首先去孔孟之乡山东。
山东济宁体育馆开溜冰场项目，全国挖人。他可以当美工，可以当策划，可以领舞，所以领到个月800元工资，包吃住。他脑袋扎过去，学着他祖先模样，走西口样地闯山东。
从山东回陕北太远，过年回家需提前半个月买票，只搞来张坐票三张站票，站票虐心，人上去东西没上去，使劲抡，隔着人头抡上去。唯张坐票，让给老乡中工资最低个阿姨。
长路漫漫，人挤人，腿不久就站肿，他找列车员套近乎，得到个厕所，个人交4
同学留下，他辞职，厂子实在太小，养不那多人。同学过意不去，他说这有什，有手艺在身上，可以去卖画，当画家。
他没能成画家，辈子也没当成。
那时他把得意画作扛到书院门，家家推开画店门问：老板，买画吗？
每个老板都问：谁画？
他说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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