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宗震表情却很是精彩,七分惊确是惊,三分喜却僵在面上,时青时白,时红时黑,最后竟叫他强撑着惊喜神色,露出个僵硬笑容来,朝穆天降与林方生二人端正下拜:“臣,恭贺圣主圣后。”
这人来时张扬无礼,如今却能对他下跪,当真是前倨后恭,能屈能伸,这等本事,倒叫林方生有几分叹服。
穆天降却再无半分兴趣
林方生目光微沉,心道这魔修好大架子,好大气势。
却忘记初见之时,他自己亦是被这人气势所慑,险些吓得腿软。
不过是月余厮混,又融他阳精,熟悉之后,便少些惧怕罢。
而此时,守在林方生门口侍卫们亦是纷纷下跪,唯有那宗震,却是面露惊喜,迎上去,在穆天降面前躬身行礼,朗声道:“恭迎圣主。”继而便笑道:“圣主可算开金口,若立圣后,实乃通天百姓之福!”
穆天降面色不变,捏着那男子尖削细腻下颌,微凝眸道:“你倒是惯会讨喜,从何处习得这等甜言蜜语。”
边也不敢得罪。
那两名侍女自是不肯回答,喏喏低头。
宗震复又和缓颜色,道:“也不与你们为难,也不会进房,不过前来瞅瞅,究竟何等人物,竟敢在圣主房中赖月有余。”
林方生闻言,却是脸色白。
穆天降这番纠缠,竟然过去如此之久?也难怪林方生如今脚步虚浮,周身痛楚,难以减缓。
宗震自是柔顺仰头,任他手指托高,双眼水波潋滟,情意缠绵,柔声道:“臣不过心为圣主分忧,绝无旁心思。”
穆天降此时方有几分笑意,嘴唇微勾,赞许般,又道:“既然如此,就看看本座所立圣后如何?”
宗震满心以为以他十余年荣宠不衰,圣后之位亦是非他莫属。故而在穆天降开口之际,便已调整神色,七分惊讶,三分欣喜,眼角泪滴亦是欲滴未滴,宛若海棠含露,更是艳丽端方,就要下拜谢恩。
谁知圣主却自他身边走过,握起那人修只手,又征询看来。
林方生由始至终,只当看戏。这等宫闱之事,当真闻所未闻,故而还带上几分好奇与趣味观望,却不料穆天降却行事出人意料,将他自旁观者,拉入戏中,顿时愕然呆滞,不知如何反应才是。
而这月余时间里,又不知其他人却是如何。
这羞恼交集神色,落在那宗少爷眼里,却成惊慌畏惧,他不由嗤笑起来,扬声道:“哟,如今知道怕?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?后宫规矩,你介新人不好好牢记在心,却色胆包天,无视他人,将圣主缠如此多时日,纵使圣主尚未立后,这规矩……”
宗震这些话语,却被另人声音截过去:“既然圣主尚未立后,那如今,就立个。”
话语依然冷酷平淡,倨傲无情,就见穆天降身黑锦华服,自长廊头,缓步走近。
沿途守卫侍从,皆纷纷跪拜在地,不敢抬头仰视,亦是凝声敛气,原本尚算热络条青石回廊,立时死寂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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