仙途艰难,个人机缘劫难各各不同,大多时候,却是只能依靠自身。
若要无时无刻陪伴,却是有些勉强。
林方生见师兄神色和缓,自也是放心,先前听闻之言重又浮现心头,不由冷哼道:“只可惜,师兄成亲在即,到时候只怕师兄眼里只有旁人。”
征漠愣:“成亲?”
林方生却是心中更酸,起身走几步,可惜那房屋窄小,便成面壁之势:“五行宗派人前来,代少宗主向师兄提亲。”
林方生不由心中动,紧张起来:“莫非是那妖丹?”若是如此,他岂非害自己师兄?
征漠却自怀中取出那颗白蛇内丹,摊在掌心之中:“并未用它,不过心魔作乱。”
林方生视线低垂,就见师兄银丝样白发,有缕垂落胸前,不由轻轻握在掌心,触手光滑冰冷,犹若冰丝,又觉师兄手臂自身后搂上,更是不能自已,微微前倾,埋入师兄怀中。
师兄对他并无芥蒂,林方生便觉那些郁积忧虑,冰雪消融,心绪之间亦是喜悦松快起来。
“方生,你可怪?”
阴沉,良久,方才低声道:“方生,如今竟已结丹。”
声音却是自嘲而苦涩,再不复君子温雅。
林方生如今才醒悟师尊苦心,为何不允他与师兄见面。
他那惊才绝艳、天资纵横师兄,结丹不成,如今更是境界跌落,不过堪堪留在凝脉七层。
若见师弟结丹,岂不是在伤口撒盐?
却听见征漠声音,竟是愉悦几分:“五行宗乃法修之首,万剑门亦是剑修之首,两派若结姻亲,对二派,自是有益无害。”言语间竟似有几分赞许之意。
林方生手指藏在袖中,越扣越紧,就觉腔酸苦,几欲溢出咽喉,又强忍下去,哑着嗓子道:“正是如此……与那少宗主有
林方生贪恋师兄怀抱温暖,听闻此言却是怔住:“为何要怪师兄?”
却听师兄沉沉道:“你被掳至北溟,未能护你;你在柳镇,孤身涉险,不在你身边;你遭剑元宗污蔑,不在你身边……”
“师兄。”林方生听他自责,语气苦涩,不由打断,起身正视道,“若无能至此,只能依附于你,日后却如何共求大道?”
林方生双目灼灼,紧盯师兄:“凝脉寿三百,金丹寿八百,却还想天长地久,留在万剑门,与师尊、师兄为伴。”
征漠闻言,眉宇间阴郁黑气,终究渐渐淡去些。
林方生深恨自己考虑欠周,如今兴冲冲跑来师兄面前,却不是当众给他难堪?
时间走也不是、留也不妥,手足也不知如何摆放,眼圈便更红:“师兄,……”
征漠见他如此模样,反倒笑,抬起只手道:“你如今已是金丹真人,可再不能随意哭鼻子,让人笑话。过来,让师兄瞧瞧。”
林方生便在师兄面前跪坐下来,却见师兄骨节分明手腕,在眼前晃动,头顶自是传来揉抚温热触感,不由心酸起来:“师兄清减不少。”
征漠仍是低沉笑道:“咎由自取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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