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全书终)
全部东流,关中业已变成萧疏残破原野,咸阳变成杳无人迹空谷,自觉无生趣,遂决意东归。
此时,有人进言于项羽,说通关中好处,劝项羽都关中以霸。项羽却俨然个出海成功海盗,得意而又慨然地说:“富贵不归故乡,如锦衣夜行,谁知之者!”于是有那则“沐猴而冠”恐惧骂辞。项羽眼皮也不眨,便索拿烹杀那个敢骂他沐猴而冠士子。然则,项羽却由此而隐隐生出种深深恐惧:只要大咸阳冰冷地矗立着,秦人迟早都会复仇。既然自己不在关中立足,大咸阳便决然不能留在关中,否则,无论何方势力进入关中,都将是后患无穷。
决意东归之日,项羽下令纵火焚烧咸阳。
这是整个人类文明史上最为野蛮毁灭之火。
犹带寒意浩浩春风中,整个大咸阳陷入无边火海,整个关中陷入无边火海。巍巍皇城,万千宫室,被罪恶火焰吞噬;苍苍北阪,六国宫殿,被罪恶火焰吞噬;阿房宫,兰池宫,穷年不能尽观无数壮丽宫室,统统被烈火吞噬。大火连天而起,如巨浪排空,如洪水猛兽,片又片,整个关中连成火汪洋,火世界。殿阁楼宇城池民房仓廪府库老弱生民猪羊牛马河渠田畴直道驰道,万千生命万千民宅,统被这火海洋吞没。赤红烈焰压在半天之上,闪烁着妖异光焰,烧过春,烧到夏……
这是公元前206年春夏之交故事。
三年之后,刘邦军再度进入关中,大咸阳已是片焦土。
两千余年之后,大咸阳已经成为永远埋在地下废墟。
然则,那个伟大帝国并没有就此泯灭。
帝国永恒光焰,正时时穿越时空隧道,照亮着们这个民族脚下道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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