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老兄还有余粮,能人也!”陈胜呵呵笑道:“你也不闻闻,这是新麦!甚余粮?俺是正经自家割麦自家磨面,人吃饱全家不饿!”周文惊讶道:“你家地都卖,你割谁家麦去?盗割可不行,这县吏要吃连坐哩!”陈胜摇手道:“你老兄放心,俺能盗割?家家没丁壮,给谁家抢割点早熟大麦,谁家不给两捆麦子?走走走!”两人边说边收拾院落关门闭户,片刻间便匆匆出小巷来到村口。周文个唿哨,两马从村外小河旁飞来。两人飞身上马飞出陈里,飞上驰道,直向东南而去。
路奔来,陈胜句话没有,内心却是翻翻滚滚没个安宁。
这个陈胜,不是寻常农夫。多年前,陈胜因与暗查土地兼并皇长子扶苏不期而遇,陈家耕田被黑恶世族强行兼并冤情得以查清,耕田得以原数归还,陈胜也因此与颍川郡及阳城县官吏们熟识。少时便有朦胧大志而不甘佣耕陈胜,在与吏员们来往中逐渐见识官府气派,歆慕之余,也逐渐摸索到自己脚下有可能摆脱世代耕田命运些许路径。陈胜谋划这条路径是:先为官府做些催征催粮之类跑腿杂务,凭着手脚勤快利落肯吃苦,慢慢积得些许劳绩,使县吏们举荐自己做个里正亭长抑或县吏之类官身人物。在陈胜心目里,这便是自己光宗耀祖功业之路。陈胜相信,自己定能够做到。因为,大秦官府比颍川郡曾经韩国楚国官府强多,既清明,又公正,只要你辛勤劳作又有干才,官府定不会埋没你。
譬如陈胜最早认识这个周文,原本是楚国项燕军中个军吏,名号颇怪,谁都记不住。楚国灭亡后,周文流回陈郡老家。因识文断字,两三年后,周文便被乡老以“贤者”之名,举荐到陈城县府做田吏。周文勤于政事,颇有劳绩,很快又被升迁到颍川郡阳城县做县丞。后来,周文在与陈胜次聚酒中颇有醉意,陈胜便问周文做过甚官。周文高声大气地说,视日!陈胜问视日是甚官?周文满脸通红地嚷嚷说,知道!楚军巫术之风甚盛,视日是楚军专设军吏,职同司马,专地观望天候云气,为大军行止决断吉凶哩!陈胜大是景仰,纠缠着周文要学这视日之术。周文万般感慨地拍着陈胜肩膀道:“大秦官府公道哩!你学这虚叨叨本事顶个鸟用!兄弟只要实做苦做,何愁没个正经官身也!”也就是从那时起,陈胜看到脚下实在路径,将懵懂少壮之时空言壮语早已经看做痴人说梦。
然则,便在陈胜勤苦奔波县乡派下种种事务时,情势却越来越不妙。官府原本说好,长城即将竣工,直道也即将竣工,之后便是民力还乡,男乐其畴女修其业。陈胜也将县令这些话风快地传给各亭各里,满心期盼着即将到来官身荣耀。因为,县丞周文已经悄悄地告知陈胜,民力归乡之后县政便要繁杂许多,他可能擢升县令;其时,周文将举荐陈胜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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