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,辆青铜轺车在隐隐暮色中辚辚驶来,六尺伞盖下肃然端坐着须发灰白李斯。王离自幼便识得这位赫赫首相,当即正身深深躬:“晚辈王离,见过丞相。”李斯没有起身,更没有下车,只抬手道:“足下既为特使,老夫便说不得私谊。王离,你是奉监军皇长子与大将军之命而来?”王离高声道:“回禀丞相,王离奉命向陛下禀报二次反击匈奴大捷,与长城竣工大典事!”李斯沉吟道:“武成侯乃大秦第高爵,原有随时晋见陛下之特授权力。然则,陛下大巡狩驰驱万里,偶染寒热之疾,方才正服过汤药昏睡。否则,陛下已
第三步为后盾策应:蒙恬自率八千飞骑以督导粮草名义进入上郡,若皇帝果然意外不能决事,甚或万离世,则蒙恬立即率八千飞骑并离石要塞守军兼程开赴甘泉宫截住行营,举行大臣朝会,明确拥立扶苏为二世皇帝!蒙恬再向扶苏申明,这最后步是万之举,但必须准备,不能掉以轻心。扶苏沉吟再三,终究是点头。
王离马队飞到阳周老长城下,正是夕阳衔山之时。
九原直道在绿色山脊上南北伸展,仿佛条空中巨龙。夏日晚霞映照着林木苍翠层峦叠嶂千山万豁,淋漓尽致地挥洒着帝国河山壮美。年青王离初当大任,心奋发做事,全然没有品评山水之心。王离很明白,皇帝虽然破例特许自己承袭大父王翦武成侯爵位,然自己没有任何功业,在早已废除承袭制大秦法度下,其实际根基仍然是布衣之身,切仍然得从头开始。故此,王离入九原军旅,其实际军职不过个副都尉而已。若非王氏门两代与皇帝笃厚交谊,论职司这次特使之行是不会降临到他头上。唯其如此,年青王离很是看重这次出使。临行之时,大将军蒙恬与监军大臣扶苏虽然没有明说来龙去脉,精明过人王离却能从两位统帅神色中觉察到股异常气息——觐见皇帝事关重大,绝非寻常禀报军情。
“大巡狩行营开到!三五里之遥——!”
王离正要下令扎营造饭,远处山脊上斥候马飞来遥遥高呼。
“整肃部伍,上道迎候陛下!”
王离肃然下令。沓沓走马,百骑马队立即列成个五骑二十排长方阵,打起“九原特使”大旗,部伍整肃地开上宽阔直道向北迎来。未及片刻,便见迎面旌旗森森车马辚辚,皇帝行营壮阔仪仗迎面而来。突然,王离身后骑士们片猛烈喷嚏声,战马也咴咴嘶鸣喷鼻不已,人喊声:“好恶臭!”王离猛力揉揉鼻头,厉声喝令:“人马噤声!道侧列队!”片刻间马队排列道侧,避过迎面风头,腥臭之气顿时大减,马队立即安静下来。王离飞身下马,肃然躬身在道边。
“九原特使何人?报名过来!”前队将军喊声飞来。
“武成侯王离,奉命迎候皇帝陛下!”
“止队!武成侯稍待。”行营车马停止行进,阵马蹄向后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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