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夫说知便知!有甚何以见得!
“噢——御史!”君臣几人齐恍然又齐惊讶。
“没有本名?”蒙武突然插问。
“史禄史禄,官名叫多年,老夫忘他本名。”
“臣知此人。”李斯拱手道,“本名午禄,洞庭郡人氏,南墨士子。”
“着!”郑国慨然拍案,“天下皆知,墨家治学,百工皆通。老臣与长史当年领工泾水,君上下令各郡县工师全数调来做工长,这史禄,便是其中个!其时,他在陈仓县做田啬夫。因他与老臣几个弟子多言水事,成老臣属下得力水工之。河渠完结,老臣见他文墨出众,又稳健干练,举荐给丞相。后来,做个御史……”
于是,君臣四人又会商安定楚国相关急务,方才散。
第三日暮色时分,六马王车风驰电掣般归来。
郑国自做大田令,执掌秦国整个农事,因在泾水河渠几年中落下身疾病,故此与尉缭子样只虚掌公事,不必日日赶赴官署。近十年下来,郑国体魄倒渐渐缓过来,虽已满头霜雪,精神却是矍铄健旺。见久违秦王君臣,郑国奋发之情油然生出,晚汤后根本无意歇息,立即就在幕府大厅说起正事。
“老夫高年,虽有心力,不足跋涉山水!”
“只要老令指点决断,不须跋山涉水。”嬴政接句。
出则既合越人习俗又简单易行治越法令,君上允准后可以正式王命颁发,南下大军好据以行事。王翦蒙武大为高兴,口声连连赞叹,说只要这则法令颁行,平定百越便有八成胜算。嬴政顿感轻松,说方才所议,问李斯对后援之事有何见教?李斯皱着眉头打量着地图,时却没话说。
“水路!可否水路设法?”李斯突然回头。
“有水路还说甚?”蒙武走过来指点着地图高声道,“上将军心思缜密,早派水工带着斥候踏勘水路。这五岭之北,水皆入江;五岭之南,水皆入粤;两大水网各走各路,平行入海,你却如何从湘水进得粤水?”
“这倒也是。”李斯兀自喃喃。
“不。”思忖嬴政突然目光炯炯道,“这个想头没错!若能开水路,省却多少牛马人力?此等事,寻常水工不行。郑国!要郑国说话!”
“此人从南墨入秦?”嬴政突然插问。
“对也。在陈仓任小吏两年。”
“既是墨家子弟,何能直吏身?”
“墨家务实,不足为奇。老夫只说,此人知岭南之水!”
“何以见得?”李斯笑问句。
“老臣给君上带来人,足堪水事大任。”
“噢?何人?”
“史禄。”
“是老令弟子?”嬴政很是惊喜。
“不。史禄史禄,个御史。”
“对也!郑国!”王翦李斯蒙武异口同声。
“小高子!”嬴政挥手道,“立驾王车回咸阳,接郑国大人来此!”
“君上限时几何?”赵高拱手高声请命。
“两日后回来。”
“嗨!”赵高大步转身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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