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当此时,秦王嬴政步跳下战车,对着与甲士们共推战车李信深深躬。顷刻之间,举帐寂然。只见嬴政举起碗兰陵酒道:“将军虽有败,然能知耻而后勇,沉心再造,以等量壮士逼杀项燕,真丈夫也!法度在前,本王无以擅自赏功,敢请受嬴政酒之敬!”愣怔李信骤感心头大热,踉跄欲倒却又死死站定,又骤然拜倒奋然道:“国不弃,何弃国……”言犹未,李信晕厥过去。
这场军宴,火辣辣痛饮到日薄西山。
嬴政睁开眼睛,已经是次日午后。问赵高昨日情形,赵高说除王翦、蒙武、李斯三人没醉,十有八九都醉。王翦李斯送君上回行营,临走时王翦还对李斯说句,日后君上犒军,最好莫进军营。嬴政听得哈哈大笑,也是也是,要打仗岂不完,没老将军在,敢如此痛饮?笑罢起身梳洗番,顿时神清气爽,吩咐赵高去找长史来。片刻李斯来到,嬴政便吩咐李斯起去上将军幕府。李斯道:“臣已与李信约好,午后带十名书吏进郢寿王城,搜罗法令典籍。君上先与上将军会商兵事,臣随后赶来可否?”嬴政道:“各国法令典籍,不是都有专使送往咸阳?”李斯道:“臣已问过,楚国王城典籍库分散多处,尚正在搜集搬运之中。臣欲尽早看到楚国与百越部族立定种种盟约,故想亲自动手,能在此次带回最好。”“长史深谋远虑,无愧庙堂之才也!”嬴政不禁大为感慨,挥手道,“你只管去,在上将军幕府等你,起晚汤!”李斯拱手应,匆匆去。
王翦正在打量着司马摆置好百越地图,蒙武大步进来。
蒙武说,上将军昨夜交他平越方略他已经看,全然赞同,只觉大将摆布似有不妥,上将军还须再行斟酌。王翦笑道:“斟酌甚,你以为秦王能睡到明日去?没准天黑之前你就得奉召进行营会商,起说。”正在此时,辕门外传来当值司马声长呼:“秦王驾到——”蒙武还没笑出声,见王翦已经霍然起身,立即跃而起跟着迎到辕门。
君臣礼罢,各自笑谈着昨日醉酒情形,便进幕府正厅。嬴政看见将台上已经摆好排挂着地图木架,便说:“长史有事后到,等先议。”王翦立即下令当值司马:不许任何人进帐,正厅只留名军令司马与名录写掌书。而后,王翦又亲自关闭幕府厅门,回身请秦王入座正案。嬴政坚执不从,说那是帅案,纵然君主也当不扰将令。王翦无奈,索性也坐到帅案旁张平日放置军务文书偏案前,与秦王与蒙武座案连成个紧凑小圈子。如此君臣三人落座,次绝密军事会商便告开始。
军令司马重新摆正三副木架地图,指点着图板对秦王嬴政先行禀报百越三部大体情形,而后又禀报两位主帅拟定南下进兵路线。这个进兵路线是:兵分三路,路从江东吴地南下,进入会稽山地,平定瓯越诸部;路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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