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安闻讯赶来,不由分说将韩非拉出太庙。陪着韩非枯坐夜,临走时,他实在不能理会韩非
愤激之心,便小心翼翼地用苏秦疲齐
史实,来启迪这个在他眼里显得迂阔过甚
法家名士。不想,韩非苍白
刀条脸骷髅般狞厉,打量怪物
般逼视着困惑
韩安,良久默然,终于爆发
。
“东施效颦,滑稽也!荒谬也!可笑也!怪癖也!苏秦疲齐,是鼓噪齐王大起宫室园林,以开腐败之风,以堕齐王心志!韩国疲秦,是使不世水工大兴河渠,安能相比也!割肉饲虎,而自以为能使虎狼饥饿,何其怪癖也!先割上党,号为资赵移祸!再割八城,号为肥周退秦!而今又为秦国大兴水利,分明强秦,竟号为疲秦!亘古以来,何曾有过如此荒谬之谋!国将不国,怪癖尤烈!如此韩国,虽上天不能救也!韩国不亡,天下正道何在!”
“危言耸听!于国何益,于己何益?”韩安沉着脸拂袖去。
那是韩安与韩非最后
次夜谈。
从此之后,韩安再也没能走进韩非书房。
法之志,说韩非对交出封地没有丝毫怨言。
不料,父王又是副老谋深算
神色:“不中!韩非对祖宗封地尚不在心,能指望他将韩国社稷放在心头?”韩安愕然,可仔细掂量,觉得父王之言也不是没有道理,只好请求父王至少要任用韩非做大臣。韩安
说辞是:“韩非为天下大家,身居韩国而白身,天下宁不责韩国轻贤慢士乎!”韩桓惠王思忖良久,方才低声道破玄机:“子不知人也。韩国庙堂幽暗久矣!韩非若强光
缕,刺人眼目,慌人心神,举朝必欲除之而后快。果能用之,除非如昭侯用申不害,使其有生杀大权而能成事。今用而无生杀大权,宁非害此人哉!”父王
话使韩安心惊肉跳,但他还是不能赞同父王,力主任用韩非以存韩国声望。
“子意用为何职?”
“御史,掌察核百官。”
“你去说,只要韩非做这个官,立即下书。”
二、韩衣韩车韩非终于踏上西去
路途
郑国渠成,声惊雷炸响当头。
新郑君臣惊慌失措
果如父王所料,韩非冷冰冰地拒绝。
“不能除旧布新,岂可同流合污!”
就这样,韩非始终没有在韩国做官,却始终都是韩国朝野瞩目焦点。举凡庙堂会商,大臣们必以骂韩非开始,又以骂韩非终结。骂辞千奇百怪,指向却是不变:韩非与申不害
路妖孽,鼓动妖变,韩国劫难临头!若非韩非好赖有个王族公子之身,太子韩安又与其有交,只怕十个韩非也粉身碎骨
。在此期间,韩桓惠王与太子韩安及
班世族老臣又谋划出
则惊人奇计,这便是后来声名赫赫
疲秦策。这
奇计
实际章法是:派天下第
水工郑国入秦,鼓动秦国大上河渠,损耗秦国民力,使其无军可征而不能东顾。
韩非闻之,白衣素车赶赴太庙,长笑大哭,昏死于祭坛之下。
“非兄,尝闻苏秦疲齐颇见功效,韩国何尝不能疲秦哉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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