尉缭子直在悠悠然四面打量,根本没有想到秦王会亲自出迎。无论李斯如何自信,他都铁定地认为秦王早已安卧,之所以欣然跟随李斯进入王城,也是想看看秦国王城深夜光景。兵家出身尉缭子坚信,国王城夜色足以看出该国兴衰气象。临淄王城夜夜笙歌,声闻街市。大梁王城入夜则前黑后亮:处置国事前城殿阁官署灯火全熄,后城则因魏王与嫔妃诸般游乐而夜夜通明。新郑王城则内外灯火幽微,夜来片死气沉沉。赵楚燕三国也大体如此,蓟城如临淄,郢都如大梁,邯郸如新郑。尉缭子从来没有进过秦国王城,李斯特意领他穿行整个前城。路看来,官署间间灯火明亮,时有吏员匆匆进出,正殿前车马场也是车马纷纭时进时出。尉缭子不禁万般感慨。虽则如此,尉缭子依然将夜见秦王这件事没有放在心上。毕竟,君王四更不眠几乎是不可能,至少山东六国没有个君王能够如此勤政。尉
能否次承受?秦人素有苦战传统,将士几乎不计较军俸高低。自然,此间前提是秦国以奖励耕战为国策,历来不亏征战沙场将士。纵然在变法之前,秦国朝野爱惜将士也是天下闻名。否则,以秦献公时期秦国穷困,根本不可能屡屡以强兵苦战对强盛魏国保持攻势。如今郑国渠修成,关中眼看日渐大富,再加蜀中盆地之都江堰成就米粮沃土,秦国拥有两个天府之国,对待解甲将士自然更不能抠掐。
王绾与丞相府大吏们反复计议,初定:兵士无论战功高下,每人以十金归乡;千夫长以下头目无论战功高下,每人三十金归乡;将军改任,每人十金以为抚慰。归乡不计战功,是因为秦军之战功历来单独赏赐,每战结,从不延误。如此算计,秦军归乡总人数大体在十万余,所需金钱总额在百万余金。若次支付,府库颇是吃紧。若不能次支付,王绾则有愧对将士之虑。
“老军归乡,大数可在关外大营?”嬴政听完禀报叩着书案。
“关外大军七成,其余关塞三成。”
“金钱该当不难,定要次发放归乡金!”
“军备器械,王翦蒙恬还要百万余金……”
嬴政站起来,狠狠大展下腰身道:“关外大军目下有战,解甲至少在三年之后。丞相且与王、蒙两位先会商出个办法。总归点:五年之内老军逐步归乡,每次都要干净结安置事宜;若有老军在归乡之前战死伤残,抚恤金还得加倍。如此算去,总金则可能达三百万上下,须得预为绸缪。”
“正是。臣立即在会商后拟出实施方略。”
正在此时,赵高轻步走进,在秦王耳畔轻声几句。嬴政目光亮,霍然站起来。王绾知道秦王事多,声告辞立即去。嬴政整整衣冠,随即大步走出书房,方到廊下,便见两人身影从对面白石桥联袂而来。年青秦王快步走下石阶,遥遥便是躬:“大宾夜来,嬴政有礼。”
“对面便是秦王。”李斯低声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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