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搜求王佐之才!”王翦慨然拍案,“大事须得远图。以秦国朝野之势,王子成为储君只在迟早之间!秦王破例考校少年王子以为太子人选,此间定有若干变数。变数之,便是王子或可不期立储,甚或可不期即位……”举座骤然屏住气息,王翦粗重地喘息声,“不期之期朝来临,王佐之才便成急务也!”
“方才不是说惟结权臣以度艰危?”蒙恬噗地笑。
“艰危之后又当如何?”王翦没有丝毫笑意。
“蒙恬心服,只要赖师账也!”嬴政淡淡笑倏忽正色,“将军之言深合心。不居王城,原本想得便是结交由人也。若非考校之事来得突兀,原本是要游历天下三年……只是天下茫茫,大才却到何处寻访?”
“王子但有此心可也!”王翦慨然拍案,“鼓荡之世自有风云雄杰!大才不在寻访,在遇合也!但有求才之心,终有不期遇合!”
绾介绍,蒙恬便跳起来:“知道!这位大哥是王翦,秦军后起之秀!”嬴政王绾齐大笑,敦厚王翦倒是局促得无所适从。谁料三碗酒过,海阔天空之际便见这位年轻将军英雄本色,话语简约却是句句切中要害,大非寻常赳赳武士可比。同是评判大势,熟知权臣纠葛蒙恬实在是心中无底。王翦却是沉稳异常:“朝野流言虽多,然终抵不得真才二字。大势所趋,秦国储君非王子莫属也!”蒙恬见王翦说得笃定,便笑问句:“王子果为储君,当如何作为?”王翦字顿道:“但为储君,讷言敏行,勤学多思,以不变应万变。”
“若继大位又当如何?”蒙恬又紧追句。
王翦依旧沉稳道:“大位在时势。时不同,势不同,方略不同。”
“三年内即位如何?”
“主少国疑,惟结权臣以度艰危。”
“说得好!”蒙恬拍掌笑叫声又倏地压低声音,“此事惟做得。王子离不开咸阳。王翦大哥离不开军营。
“十年之后即位如何?”
“遥遥之期,非此时所能谋也。”
蒙恬记得很清楚,凝神倾听王子嬴政起身离座对着王翦拜倒:“将军乃师也!嬴政谨受教!”慌得王翦连忙拜倒相扶:“在下只年长几岁,多份常人之心,何敢当王子如此大礼也!”嬴政又肃然扶住王翦道:“将军雄正就实,不务虚妄,嬴政自当以师礼事之,将军何愧之有哉!”蒙恬过来扶住两人胳膊道:“王翦大哥先莫推辞,只说说目下等该做何事?若是对也拜师!”嬴政不禁点头笑:“好!将军便说,再收个学生也!”
“岂敢岂敢!”王翦做俗礼便老成敦厚如农夫,说正事便犀利稳健如名士,直是两人倏忽变换。顽皮蒙恬直揉着眼睛惊乍:“也!名士又变村夫!莫变莫变,眼花甚也!”举座哈哈大笑,王翦竟时窘得张红脸膛,仰头大饮碗老秦酒这才思忖道:“要说目下,倒是真有事当做。”
“何事?”嬴政蒙恬异口同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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