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容罪臣补充两则!”蒙骜慨然接上,“其,老夫之罪,尤其过于他人!文信侯此前曾有信于,言粮道过长师老兵疲,嘱完胜班师。蒙骜昏聩自负,置文信侯主张于不顾,终于酿成惨败!蒙骜不畏罪责,不想战场自裁以死逃法,恳请国家明
特使蒙武同时抵达咸阳,真相终于大白。
十月底,败军回归蓝田大营。那日大将还都,三十六辆秦川牛驾拉木栅刑车沉重缓慢地驶过渭水长桥。当先刑车便是自囚请罪上将军蒙骜,须发散乱衣甲皆无,背负粗大荆条,古铜色肩背鲜血淋漓,其状惨不忍睹。原本义愤填膺空巷而出只要唾骂败军之将咸阳国人,竟是忍不住地放声痛哭……
秋风萧疏,秦国朝野沉浸在无边寒凉之中。
十月十三,咸阳大殿紧急朝会,专议战败罪责。蒙骜班大将自请布衣负荆,悉数于大殿西南角落片草席跪坐。举殿大臣面若寒霜片肃杀。秦王嬴异人进殿时脸色苍白得没有点血色,刚及王座前便颓然跌倒。内侍连忙来扶,却被嬴异人把推开。阵举殿可闻粗重喘息,嬴异人对着殿下首座吕不韦艰难挥挥手,便又颓然跌在坐榻靠枕之上。
“诸位臣工。”吕不韦从座中起身,“军不意败于山东,六国弹冠相庆,秦人物议汹汹。今日破例朝会,旨在厘清真相,明白罪责,妥为处置,以安国人,以定大局。为明事实,上将军蒙骜当先行翔实陈述战事实情。来人,为老将军卸去荆条,并设座席。”
“不须。”蒙骜推开两名老内侍,依旧负着粗大荆条霍然起身,“败军负罪,焉敢去荆入席。”赳赳前行几步,站定在两列朝臣坐席中间甬道向王座昂然拱手,“罪臣蒙骜,敢请王许中军司马陈述战事,以名真相。”
嬴异人有气无力道:“具体事宜,丞相决断。”
吕不韦当即道:“上将军有公允之心,自当许之。”
战国之世,中军司马便是统帅莫府总司军令之将官,率领所有司马处置各种军务,几类于后世参谋长。统帅战法但定,中军司马则做具体调遣,二则保管并记载统帅发出所有军令。惟其如此,中军司马是对战场全局最熟悉且握有全部证据将官。只要处以公心,个中军司马最能说清战场诸般细节。军旅传统,中军司马几乎总是由既有将军阅历又有文官阅历文武兼通“士将”担任。因此等军职特异性,许多国君为有效监控大军,便总是尽可能地“举荐”自己心腹做中军司马。目下蒙骜中军司马,便恰恰是王族嫡系公子嬴桓,血统是秦王嬴异人侄子、老驷车庶长嬴贲孙子。
“末将如实禀报。”个同样背负荆条布衣渗血年轻人从罪将坐席区站起,从大军东出说起,攻韩、攻魏、攻赵、攻齐,路说到两次陷入埋伏激战情势,无论是将帅谋划还是兵力调度,都是条分缕析有凭有据。整整说个时辰,大殿中都是鸦雀无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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