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救急延命,秦法为何定要禁止方士?能不能改改这条法令?吕不韦木然地穿行在枯柳之间,时思绪纷至沓来,竟是不知不觉来到林外大池边。
“禀报丞相,王已醒转!”
吕不韦蓦然振,随着侍女便大步匆匆回到寝宫。嬴异人已经披着领轻软皮裘坐在案前悠然啜茶,迎面招手笑道:“文信侯这厢坐。”及至吕不韦坐到身边,嬴异人惊叹笑道:“这东海神医当真神也!觉醒来,甚事没!”吕不韦低声道:“君上不知,此乃方士也。方才情势紧急,臣未敢禀明。”“怪道也!”嬴异人恍然笑,“不管甚人,治病便是医。看此禁可开。”吕不韦笑着点头,便从随身皮囊中拿出个小陶瓶,将方才老人话说遍,末思忖问道:“发病皆无定,此药交王后,抑或交侍榻内侍?”“王后忙也!”嬴异人叹息声,“药交内侍算,他们总在身边,缓急有应。”吕不韦点头,便招手唤过榻边老内侍仔细叮嘱番,转身拱手道:“臣有要事,请王定夺。”
“要事?文信侯但说。”嬴异人显然有些惊讶。
“年来上病多发,臣反复思虑,王当早立储君。”
“你是说册立太子?”嬴异人沉吟片刻缓缓道,“文信侯所言,亦曾想过。然仅嫡庶两子,只十二岁。长子生于赵,次子又是半胡。再说,即位堪堪两年……原本思忖本王正在盛年,或许还能有得几个子女,其时择贤立储水到渠成。今日局面立储,实在是诸多不便也。”
嬴异人踌躇在于秦国两个传统,其,王子加冠得立储君。其二,秦王即位三年得立储君。前者防备在位国君疼爱小儿而立未经历练童稚少年做储君,后者则防备权臣外戚向国君施压,逼迫国君仓促立储。以前者论,秦人二十岁加冠,而两个王子年岁尚在少年,嬴异人自己也才三十余岁正当盛年,此时立少子为储,便要大费周折。以后者论,嬴异人父亲孝文王即位年便薨,自己即位刚刚两年又恰逢大败于山东,此时立储朝野便多有疑虑:则疑秦王两代孱弱短寿其后难料,二则疑秦王受王后吕不韦联手胁迫。诸般想法嬴异人不便明说,于是便不得利落。
“王差矣!”吕不韦已经将这位秦王心思揣摩透彻,当即颜色肃然,“储君乃国家根本,早立迟立皆须以时势论定,拘泥成例何能救急安国?先祖孝公不拘成例,立八岁之子为太子,因由便在当年秦国时势:邦国危难,国君时有不测之险也!秦武王亦不拘成例,临终专诏十五岁幼弟嬴稷继任,亦是时也势也不得不为也!至于赵胡之念,王更谬其千里也!顿挫之时王不拒赵女为妻,称王之后却顾忌王子生于赵国,此谓疑人无行也。王归咸阳后与宫妃胡女生得次子,也是堂堂王族骨血,何忌之有也?当年惠文王之长子荡为太子,太子母乃戎狄佳人举国皆知,何碍武王为大秦争雄天下?秦之宏图,天下也。王若心存此等畛域之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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