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,先饮这盏震泽绿茶。”华月夫人举起精美白玉碗,“有小妹生于吴地,酷好绿茶。也觉香得可人,比秦茶强多,先生以为如何?”
“兰陵酒,震泽茶,天下佳物也!”吕不韦品得口蓦然笑道,“然夫人此茶,却是两年前藏品,清醇香气业已大减。”
“哟!”华月夫人惊讶笑道,“先生果然知楚呢。然你只想,秦楚千里之遥,又时常交恶,如何能年年有新茶?小妹去年送来萝,先生包涵。”
“物得行家钟爱为贵。”吕不韦慨然拍案,“自后年年三月,不韦奉夫人新茶萝
“盖茅屋时,这里片空地,只有这座孤零零石亭。”华月夫人边指点,边将吕不韦让进古亭,转身吩咐声上茶,便坐到吕不韦对面。
“庭院无墙,夫人不怕山林猛兽?”吕不韦番打量颇有疑惑。
“先生毋晓得,沣京谷虎豹狼虫只在山外吼啸游荡,从来不进松林废墟。”
“天念周德,存恤之心也!”吕不韦不禁感慨叹。
“湘楚之地,先生可熟?”华月夫人突兀问。
地便是天下向往王道古圣境。”
“哟!”华月夫人长长地惊叹声,双大眼顿时便是热辣辣光彩,“先生好学问,竟识得如此老古字!你不说只怕老死也毋晓得头顶‘王道’两字呢,当真惭愧!”
吕不韦拱手道:“夫人率直古风,在下服膺。此乃殷商老金文也。文王之前,镐京未建,周都沣京,其时文字便是这般殷商金文。周得天下,方有周金文,却是好认多。”
“哟!你便说,此等地风水如何?却住得?”
“风水之说,原在心证。但能敬天尊古,不损先人踪迹,自得上天庇护也。”
“不韦生于濮阳,却久居陈城经商,于湘楚尚熟。”
“可知湘楚人秉性?”
“口不欺心,辣言辣行。”
华月夫人笑容倏忽消失:“今日相请,却无难事,只要听先生真话而已。”
“夫人但问,不韦无虚。”吕不韦也是庄容答。
“好!”华月夫人开心地笑,“此地草木都未敢动,几座茅屋还建在没有废墟空地上。只觉看着这些烧焦城门宫殿又酸楚又舒坦,便请秦王千金,修葺两三年呢。原本这里狼虫虎豹满山林,谁个敢来?”
“夫人功德,与天地不朽也。”吕不韦深深躬。
“哟哟哟!”华月夫人连忙笑盈盈扶住,“先生原本那般作势,睬都不睬,不想却在这破烂废墟上夸赞于,不是天意?此事定成!”
“夫人贵胄,在下商旅,不知何事示下?”
“不管何事,能在这里说?先生随来。”华月夫人说罢便领着吕不韦进王道古门,穿过片密匝匝松林,便到座四面无遮拦茅屋庭院。庭院前座大亭,亭顶茅草虽有风雨痕迹,却也能看出是三两年之物,亭柱亭基与亭底石板及亭中石案石墩,却都是黝黑如漆,伤痕斑驳,分明便是沣京古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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