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便楚国。已与春申君说好,或隐居或为将,皆由你便。”
“明日交接完毕,老夫即刻便走。”
“也好。邯郸家人,相如力护送入楚,那时与老哥哥终日盘桓。”
“如何如何?你老兄弟也要挂冠?”
蔺相如哈哈大笑:“赵国连长城都不要,蔺相如何足挂齿也!”
实在找不出破解之法,除大骂秦人卑劣,便只有严厉申饬全军:传播流言者立斩不赦!饶是如此,流言竟还是鬼魅般游荡在军营。更令人气恼是,有些传闻竟迅速得到正统途径证实,譬如白起将死,譬如合纵未成。老廉颇军令再严,也不能每日杀人,时间长,老廉颇对这鬼魅般无孔不入流言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。两三个月前军营流传出秦军不惧老廉颇而独惧马服子消息时,老廉颇竟破天荒地哈哈大笑起来:“滑稽滑稽!秦人造谣术太得拙劣也!竟说自己怕个翩翩书生,当老赵人磁棰愣种?鬼才信!”于是,老廉颇非但没有禁止这则流言,反倒是走到哪座军营说到那座军营,总是大笑通,以这则最是荒唐流言讥讽秦人造谣术拙劣。在廉颇看来,秦人制造这则流言荒诞过甚,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,只能使所有流言在赵国朝野变成阵烟雾飘散。谁知便在他兀自哈哈大笑时候,则惊人消息竟在军营迅速流传:赵王决意换将,拜赵括做上将军,老将军要去职!
廉颇脸色铁青,当即升帐聚将,严厉追查流言来源。谁知四十多员大将竟是片沉默,没有个人出声。廉颇大怒,雪白须发骤然戟张,拍案便是声大吼:“司过将军!立即查核!无论兵将,传谣皆杀!”正在这满帐肃杀之时,突闻行辕外马蹄如雨,便有中军司马飞步而来,低声在廉颇耳边说句什。老廉颇脸色骤然变,对司过将军吩咐句:“你便查核,老夫片刻即回。”便转身大步出行辕。
朦胧月色下,个熟悉身影大步走过来。
“相如!你如何来?”廉颇惊讶得声音都颤抖。
“患难刎颈,不来谁来?”蔺相如却是淡淡笑。
“天亡赵也!夫复何言?”廉颇喟然声叹息,却觉得身后有异,猛然回身端详,骤然间竟是老泪纵横——四十多员大将整齐肃立在辕门庭院,无声
“老兄弟后帐稍等,处置完军务你痛饮!”
“将士何罪之有也!老哥哥,不要再错杀,听说。”蔺相如拉起廉颇便到行辕战车角落处。随着初秋凉风,蔺相如偶偶低语竟不啻声惊雷,廉颇顿时木桩般呆滞!蔺相如声音却依然清晰地说着说着,直将三年来种种大事说个巨细无遗,反复拆解条分缕明不休不止地说着,说着。
“明白也!老兄弟不说。”终于,老廉颇粗重地喘息声。
“老哥哥若不愿留赵守边,便选个立脚之地,相如送你!”
“老夫之心,凉透也!赵国之外,老兄弟说个地方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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