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臣遵命!”缪贤兴冲冲去。
午后斜阳,西晒偏殿片明亮日光,惠文王从大木屏望孔瞄,便见个红衣束发者在殿中悠然走动,身材劲健笔挺,白皙脸膛高鼻深目棱角分明,三绺短须竟是有些发黄,显见便是有胡人血统。惠文王快步走出来,阶下可是蔺相如乎?代郡布衣蔺相如参见赵王。由于舍人只是家臣,没有官身,蔺相如便以士礼晋见。
“蔺相如,秦王以十五城交换和氏璧,可以做?”惠文王直截当便入话题。
“秦强赵弱,不可不许。”蔺相如简洁句,竟无片言剖析。
“若秦国得璧之后不割城池,却奈何?”
言,句话便完。
“总得说说,此人何以堪当大任?”惠文王笑,“来,入座说话。”
“谨遵王命。”缪贤小心翼翼地跪坐案前,“当初,老臣依附公子成获罪,想逃亡燕国。舍人蔺相如坚执劝阻,问臣何以相信燕王?臣答,当年曾随主父与燕王会盟,燕王私下曾拉着老臣之手说,愿与老臣结交,故此欲投奔燕国。蔺相如却说,赵强而燕弱,足下乃赵王信臣,故此燕王方有结交之意,如何能做真诚结交论之?今日足下做逃亡之人,失势失国,燕王畏惧赵国强兵,非但不会容留,且必然绑缚足下送回以示好赵国,足下何能自投罗网也!老臣请为谋,蔺相如说,赵王宽厚,足下亦非元凶,但肉袒伏斧请罪,赵王必能开赦也。老臣听从,果然王便赦老臣,还官复原职。”
“噢——”惠文王恍然大悟,“老令卿当年请罪得脱,便是此人谋划?”
“正是。”
“财宝互换,天下公理也。秦以城求璧,原是大道,赵若不许,理曲在赵。赵若交璧而秦不予赵城,理曲在秦。权衡两策,宁可选择交付玉璧而让秦国理曲。”
“然则,这个特使却是难也。”惠文王长叹声。
蔺相如慨然拱手:“目下王必是无人,蔺相如愿奉璧出使。秦若割城,则璧留秦国。秦不割城,臣保完璧归赵。”
“好!”惠文王拍案站起,“若得如此,则无论换与不换,赵国都有立于不败之地也。”转身便是高声吩咐,“御书颁诏:蔺相如职任特使,奉璧入秦。”
蔺相如慨然应命,便随着御书在王宫办理应仪仗国书印信,五日后入宫迎出和氏璧,便带着三百铁骑护卫辚辚西去
惠文王轻叩书案,“这个蔺相如何方人氏?因何做你舍人?”
“启禀王:蔺相如本代郡安阳县令蔺胡之子,曾在齐国稷下学宫修业六年,方回赵国,其父却卷入赵章之乱而获罪。蔺相如奔走邯郸谋求出路,经门客举荐而入老臣门下,老臣便命他做门客舍人,总管府务。”缪贤素知用人奥秘,将关节处说得很是确切。
“卿以为此人堪用?”
“老臣以为:蔺相如乃胆识勇士,更有智谋,可做特使。”缪贤没有丝毫犹疑。
“好!”惠文王拍案,“下诏蔺相如,午后在西偏殿晋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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