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天子冷冷笑:“两公有话?”
东周公与西周公却是真正地着急。整个三百多里洛阳王畿,这两个诸侯封地竟占十之六七,在整个王族与贵胄大臣式微衰落中,惟有这两诸侯富得流油,却偏偏又是对王室不拔毛!然则,他们心里却很清楚:天子旗号倒,连宋国这样二流邦国占领洛阳也易如反掌,更何况七大战国?有天子旗号在,纵然洛阳王畿被灭,也能保留片体面封地,维持锺鸣鼎食日子也还是绰绰有余。这是春秋战国灭国传统——对国君王族总是保留些许体面,极少赶尽杀绝。若天子与王室大臣做鸟兽散,则无论哪国灭周,都会拿他们两个天下不齿诸侯做替罪羊,杀无赦!惟其心中雪亮,这两个诸侯才真正地急,甚至比天子还要着急。
“臣启王:国难当头,当思克难之策!”东周公先慷慨激昂地甩出句正辞,立即又急急跟上:“去国散
西周在外,洛阳王畿五十余里,分为十乡。”
“所余民众多少?”
颜率:“王城国人10万余,十乡隶农六万上下,共计人口不到二十万。”
“臣工吏员还留下几多?”
颜率苍老声音中透着悲哀:“禀报王:自先祖显王起,王室臣工吏员流失颇大,朝臣所余不足五十名,吏员所余二百余名,宫中嫔妃、内侍、宫女、官奴等应有千余名,总计不到两千人。”少年天子竟是没有任何表情:“天子六军还有多少?”
颜率向那位白发苍苍老将点头示意。老将军趋前躬身大声回答:“启奏王:天子六军所剩六千余人,老弱病残居多,兵器甲胄年久失修……”声音便骤然小下去。
少年天子惨淡笑,走到王座前却依旧站着,看看殿前片白头,不禁叹息声:“难为诸位今日赶来勤王。洛阳王锺,已经百余年没有响。今日本王撞响王锺,是要告知诸位:周室天命已绝,你等好自为之,作速逃生去。否则,秦军到,想逃也是来不及。本王不怨天不尤人,只怨列祖列宗没有克尽王道,坐失大好河山!”
颜率惶急插话:“王不可造次。”
老臣们齐拜倒在地,片哽咽唏嘘中竟无人说话。按照惯例,这便是默认天子王命,赞同各自逃亡。虽然老臣们都是世袭罔替高官显爵,可在几百年风雨冲刷中,高官显爵早已经缩水干涸得只剩下古铜色外壳。在洛阳王畿这种没有财货流通封闭天地里,大臣没有封地便等于没有切,仅靠王室赏赐,连体面锺鸣鼎食都难以为继,遑论富贵威权?从心底里说,洛阳王畿已经没有使他们留恋财富根基,其所以还留在这片土地上苟延残喘,全是因那虽然已经非常淡薄但毕竟有着久远积淀“王民”情怀。而今却是天子有命,也实实在在面临灭顶之灾,还要死守,似乎便是不识时务。
“王且慢!”东周公与西周公竟是起离开大案,异口同声地喊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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