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尝君长叹声:“春申君,你说吧。”
做得楚国芝麻大个官儿,便成楚国名士?这难道不是齐国地面?”春申君苦笑着摇摇头:“噢呀你说得轻巧,芝麻大个官儿?你孟尝君倒是给先生地瓜大个官儿,人家要?”孟尝君依然追着道:“总是楚国不自在,否则先生如何到齐国地面来?”春申君笑道:“噢呀呀,就算先生是齐国名士,黄歇见见总可以?”
听得两人兀自唠叨折辩,张仪不禁笑道:“如何个名士,害得齐楚两国都伸手?”春申君惊讶道:“噢呀孟尝君,你没说给丞相听啊?”孟尝君笑道:“刚要说你就来,你说吧。”春申君笑道:“噢呀丞相,你可晓得庄周?”张仪恍然笑道:“庄子?如何不知道?你们要见庄子?”春申君道:“是是。庄子夫人病重,要去送点儿冬令物事。猜度呀,孟尝君也是此意。”孟尝君笑道:“好事好事,等都去给这位老兄热闹番。”张仪笑道:“见庄子好啊,何不早说?也该带点儿物事。”春申君笑道:“噢呀丞相,这个庄子啊不要多余物事,至多留下些须粮米粗布而已,带物事也送不出去,心事而已。”张仪听得不禁喟然叹息声:“粗衣粗食,可以清心啊。”
春申君猛然想起似叫声:“噢呀想起,听说武信君便在齐国,如何没有同来?”孟尝君尴尬笑笑:“这却怨,竟粗疏忘记。”张仪冷笑道:“原是不想见,与孟尝君何干?”春申君惊讶得眼睛瞪得老大道:“噢呀奇闻,张仪不想见苏秦?这比龙王不想入海还稀奇!”张仪虽然诙谐,却是最烦在此事上聒噪嬉笑,不禁冷冷道:“莫非春申君喜欢朋友出卖自己?”话音落点,春申君便张着嘴愣怔。
孟尝君叹口气:“春申君莫怪张兄唐突,屈原暗杀张兄,武信君分明事先知情,见张兄时却是字不露,要是你,不上气?”
语未罢,春申君便红着脸跳起来:“噢呀孟尝君,此事你是见还是听?说得如此真确,连这在场之人,都让你包进去?岂有此理?武信君大大冤枉!”通高亢楚语噢呀哇啦,分明是大为气恼。
孟尝君冷冷笑道:“春申君少安毋躁,田文说得不是事实?”
“噢呀不是!半点儿也不是!”春申君摊着两手,脸红脖子粗大声嚷着。
“这却奇。”孟尝君也站起来:“你既在当场,你说事实,若有虚言,该当如何?”
四大公子其所以名动天下,根基就是慷慨好义重然诺,此等板下脸说话,已经是极为罕见,要求对方承诺“虚言该当如何”更是绝无仅有。张仪素知四大公子人品,如何不解孟尝君此话分量?听得心中沉,便生怕两人伤和气。
但见春申君咬着牙字顿道:“苍天在上,黄歇若有半句虚言,祸灭九族!”言既出,全场默然,以春申君身份发如此重誓,也当真是惊心动魄!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