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军中不上茶,丞相要否饮酒?”子兰坐进帅案,浓浓笑意也遮不住矜持与威严。
“身在军营,自当遵守军法,茶酒皆免,苏秦惟想听听将军谋划。”苏秦被军吏领到帅案左下侧军师席上。荆燕看得直皱眉,苏秦却是坦然微笑浑然无觉。
“既设六国总帐,运筹谋划自当由总帐出之。子兰为将,惟受命驰驱战阵。”
“将军既有此言,苏秦当坦诚以对。”苏秦原先也预料到子兰可能对总帐心有不快,但却没想到如此耿耿于怀,便推心置腹道:“合纵有约:军雄者为将。总帐之设,原为斡旋粮秣辎重,督导协力作战,并非调遣大军战事。柱国身为六国上将军,既无人
马荆燕,请见子兰将军!”
辕门口带剑军吏板着脸道:“六国上将军正在沐浴,辕门外稍待。”
见荆燕副想发作神气,苏秦指着辕门内高高矗立架云车问:“这是攻城利器,摆在中军大帐却是何用场?”
“哼哼,这里又没有敌城,观赏山水罢!”荆燕脸轻蔑冷笑。
苏秦看荆燕眼,正想叮嘱他几句,辕门内突然传来声楚人特有尖锐高宣:“燕国司马荆燕进帐——!”嗓子传来,苏秦便觉得不是味道,看看荆燕,脸色却是愈发难看,苏秦低声道:“沉住气,走。”便跟在荆燕身后要进辕门。
“且慢!此乃六国上将军大帐,小小司马岂能带随从?退下!”随着声呵斥,柄弯弯吴钩便闪亮指到苏秦胸前!
“大胆!”荆燕声怒喝,疾如闪电般伸手拿住军吏手腕,轻轻抖,吴钩“当啷!”跌落。军吏脸色骤变,尖声大喝:“拿下!”便闻两排甲士“嗨!”吼,片长矛大戟便森然围住两人。
荆燕高声长喝:“六国丞相苏秦驾到——!子兰将军出迎——!”
军吏甲士不禁愕然,时不知如何是好?突然,大帐口传来阵大笑:“原是丞相到,子兰失敬。”随即又是声威严呵斥:“成何体统?退下!”随着笑声与呵斥声,便见全副戎装斗篷拖地子兰大步走出来。苏秦在辕门外笑道:“人说大将军八面威风,果然不虚也。”子兰拱手道:“身负重任,不敢荒疏,请丞相恕不敬之罪。”苏秦也是拱手笑道:“匆忙前来,未及通会,原是粗疏。”子兰连连道:“丞相此言,子兰可不敢当呢。”说着便请苏秦进入大帐。
中军大帐很是整肃,帅案前两排将墩直到帐口,足足有三十多个;大帅案正中横架口楚王剑,左边兵符印信,右边令旗令箭;帅案背后立着个巨大本色木屏风,屏风正中却是只黑色九头猛禽!苏秦知道,昭氏祖居于云梦泽东部大江两岸,那里有龟蛇两山夹峙江水,是楚国中部险要形胜;可能是降伏龟蛇愿望所致,中部楚人向来信奉久远传说中九头猛禽,以这种怪鸟做保护神。子兰中军大帐也以九头鸟为帅记,可见这种猛禽在中楚神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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