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四大公子人中俊杰,当真是军中景也!”苏秦遥遥拱手笑迎。
平原君拱手笑道:“武信君布衣散发统大军,才是天下景也!”
“噢呀呀,平原君鸣惊人!如何便想不出此等好说辞来?”
众人轰然阵大笑,苏秦拱手道:“诸位请进帐,今日尽兴。”
苏秦总帐没有将帅气息:将台令案兵符印剑,帐外聚将鼓,帐内将军墩,这些威势赫赫东西统统没有;圈六盏与人等高硕大风灯,将大帐照得分外通明;厚厚猩红色地毡上,六张长案排列成个马蹄铁般半圆;每张长案上都已经是鼎爵盆盘罗列,连同案旁三个酒桶与个跪坐侍女,每张大案都形成个单元。苏秦居中,信陵君平原君居左,孟尝君春申君居右。
偏个个都没有做将,却不约而同被国王任命为“阵前监军兼合纵特使”,便与苏秦共同组成这座六国总帐。
“噢呀呀,武信君好兴致,看日头落山?”
“春申君啊,”苏秦回身笑道:“你看这长河落日,军营连天,晚霞中旌旗茫茫,战马萧萧,当真令人感慨万千也。”
“噢呀呀,要出第二个屈原!可是看不出啥个感慨来呢。”春申君笑着笑着猛然便压低声音:“噢呀武信君,总是放心不下。”
“何事啊?”看着诙谐机智春申君神秘兮兮样子,苏秦不禁笑。
苏秦笑道:“今日聚宴,皆由信陵君安排,由他先交代番。”素来不苟言笑信陵君也显得神采飞扬,大手挥:“无忌借地主之便,代为武信君绸缪,就近取材,今日是三国菜三国酒:楚鱼、齐鸡、魏麋鹿,赵酒、燕酒、兰陵酒。谁个另有所求,立时办来便是。”春申君煞有介事低头盯着满案鼎盘,笑叫道:“噢呀呀,满案珍奇,倒真想叫个秦苦菜来啦!”众人大笑。信陵君便拱手道:“请武信君开席。”
所谓开席,便是打开席间最主要食具,而后再举爵致辞开宗明义。苏秦闻言笑道:“信陵君办事,总是有章有法。”说着拿起手边两支精致铜钩深入鼎耳之下,将热气蒸腾青铜鼎盖钩起,再连铜钩起置于侍女捧来铜盘中;而后便举起已经斟满铜爵,环视座中周,慨然笑道:“合纵得遇四大公子,苏秦之幸也!蒙
“子兰为六国总帅,虾蟹肉,硬壳剥全完!噢呀,看要让信陵君做总帅,这仗可是六国大命!”
“虾蟹肉?好描画也。”苏秦不禁莞尔,笑容却又闪而逝:“按照合纵盟约,出兵多他国倍者为统帅,却是有何理由换将?”
“噢呀,是百思无计。你是六国丞相,执掌总帐,不能想个妙策?”
“临阵换将,事关重大,晚间与信陵君起议议,再做定夺吧。”
此时阵马蹄如雨,信陵君、孟尝君、平原君三骑不约而同飞马而至。三人腾身下马,色斗篷高冠软甲长剑,高声笑谈着联袂进入辕门,竟是阵英风扑面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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