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操劳。”燕姬幽幽叹:“迢迢驰驱,时时应酬,日日应对,夜夜上书,有如此做事?”
“无妨,打熬久,撑持得住,先说你吧。”
燕姬无可奈何笑笑,便向苏秦讲述宫闱巨变中她经历。
燕文公骤然死去,燕姬大为起疑。文公虽然已经五十多岁,且有老疾缠身,但据太医诊断与燕姬自己体察,燕文公在三五年之内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。可是,就在燕姬陪着太子去举行春耕开犁大典回来时,老国君竟然已经死在书房之中,面色紫黑大睁双眼形容可怖!燕姬立即查究侍奉老国君内侍侍女,竟找不出任何头绪。就在她喘息未定时分,太子竟然带着三百名精锐甲士与几名大臣赶到后宫,丝毫没有询问老国君死因,也丝毫没有与她商量意思,立即下诏宣布国公薨崩消息,宣布国丧,宣布太子即位!令燕姬惊讶莫名是,平日里对她甚是敬重她也曾多次助他度过危机太子,竟然在顷刻之间变得冷酷凌厉,对她竟视若无物般。燕姬沉住气句话也没有说便离开寝宫,立即着手清理自己物事,做好随时离开宫廷准备。整个国丧个月里,她都没有离开自己庭院步,既不参与葬礼,更不过问国事朝局。突然之间,她这个国后变成被遗忘古董,似乎她从来没有存在过。大丧之后,新君宣布称王,在新御书清点燕文公书房时,却发现少方最重要传国玉印、副燕国秘藏图!新王气势汹汹来找她时,连那座小庭院也包围。燕姬非但没有惊慌,反而笑吟吟向新王申明:她奉
笔,青铜笔杆撞得玉石砚台脆响。
帷幕后传来声轻轻叹息。苏秦霍然起身,沉声喝问:“谁在帐后?”
纱帐阵婆娑,暗影中走出个斗笠垂纱裙裾曳地人来,看那高挑婀娜身材,便知是女子无疑。苏秦心中动:“你?可是……”只见那人缓缓摘下吊着黑纱斗笠,显出那永远烙在苏秦心头绿色长裙与披肩白纱!
“燕姬……”苏秦揉揉朦胧眼睛:“果真是你?”
“季子,没有错,是。”燕姬灿烂笑脸上闪着晶莹泪花。
苏秦端起书案上风灯,喘息着步步挪到近前,凝望着那张不知多少次闯入梦乡面容:乌发依旧那秀美,肌肤依旧那皎洁,眼睛依旧那明亮,微笑依旧那神秘,哪?哪是……苏秦颤抖手指轻轻摩挲着燕姬眼角细密鱼尾纹,骤然之间泪如泉涌,颓然跌倒,手中风灯也“咚!”砸在地毡上。
“季子……”燕姬低低惊呼声,将苏秦抱起,放在日间小憩小竹榻上。
苏秦却睁开眼睛霍然坐起:“燕姬,快说说!你是如何过来?你藏在哪里?”
“呀,捏得好疼呢。”燕姬轻声呢喃,又粲然笑:“你躺下,再说好。”
“好。”苏秦也笑:“见你,竟弱不经风。”便斜依在竹榻靠枕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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