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!
整整四个昼夜,除就餐喂马,竟是没有片刻歇息。到达郢都城下时,十二匹战马竟齐齐颓然卧倒,五名骑士也滚落马下,横七竖八倒卧在泥水之中。只有苏秦摇摇晃晃走到守门军吏面前,堪堪亮出楚王白玉令箭,便软软倒在城门之下……黄歇闻讯,面派人飞马通报屈原,面带着太医驾着轺车飞赴郢都北门。来到城门,只见人倒卧在雨后泥水中,面色苍白瘦削,须发灰白杂乱,两股之间布衣已经渗出殷红片!骤然之间,黄歇大是惊慌,手忙脚乱将苏秦抱起登车,马不停蹄回府急救。片刻之后,屈原也匆匆赶到。太医堪堪将苏秦衣服艰难剥下,只见两条大腿间被马鞍磨破血肉犹自涔涔渗着血珠,血渍汗污已经使衣裤结成硬板,片浓烈汗臭和血腥味立即弥漫开来!黄歇惊讶得“噢呀”连声,紧张前后张罗。屈原却是泪眼朦胧,久久沉默着。及至将昏迷苏秦安置到卧榻,太医说声“无得大碍”,屈原便大踏步转身去。
“噢呀屈兄,待先生醒来计较番再说。”黄歇见屈原神色激奋,连忙劝阻。“何须等待?去禀报楚王!”屈原大袖甩,径自去。
个时辰后,屈原与队军马护卫着辆黄色篷车来到黄歇府邸前。车篷张开,四名内侍从车厢抬下张卧榻,卧榻上躺着枯瘦苍白楚威王。卧榻抬到正厅,黄歇方才匆匆迎出,个大礼参拜,却是默然无语。“先生情势如何?”卧榻上楚威王喘息着问。
“噢呀,臣启王:先生昏迷,尚未醒来。”
“进去吧,要,亲守先生醒来。”
卧榻抬进两面竹林通风极好大寝室,安置在苏秦榻前三尺处。两名侍女将楚威王扶起,靠在个厚厚软软大枕上。楚威王静静看着昏迷苏秦,觉得他比半年前竟是消瘦苍老许多,那灰白鬓发,那细密深刻鱼尾纹,活生生便是个久经沧桑老人。个刚及而立之年英雄名士,如此百折不挠,如此不畏艰险,竟在六国合纵奔波中折磨得如此疲惫苍老,当真令六国君臣汗颜!“噢呀,先生醒来!”黄歇兴奋叫起来。
“低声些个。”屈原走到榻前端详,轻声道:“先生醒?王来探视先生。”苏秦悠悠睁开眼睛,觉得那股沉沉绵绵睡意实在难以挣脱,但魂魄深处却总是轰轰响着个声音,使他不能安寝。那个声音熟悉极,河西夜行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时,那个声音使他挺过来;草庐苦读,昏昏欲睡时,那个声音又使他挺过来。如今,这个轰轰做响声音又在心底回荡着,竟将他从无边朦胧中硬生生拖出来……他看到屈原盈眶泪水,看到黄歇惊喜交加,看到坐在卧榻上那个苍白枯瘦黄衣人——楚王?正是楚王!苏秦心中震,竟霍然坐起来便要行礼参见,却又眼前发黑,颓然跌坐在榻上被屈原黄歇两边扶住。“先生有伤,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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