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黄,你还是回去吧,老父亲离开你不方便呢。”苏秦拍拍大黄头。“呜——,汪汪!”大黄对着苏秦叫两声,并没有回头走开。
“大黄,那就起干活儿吧。”苏秦有过中山狼经历,对良犬灵异也便有深切感悟。象大黄这种有灵性猛犬,对主人忠诚与服从是无与伦比,主人派它守在这里,它就定不会离去,虽然它更想跟在主人身边。想想,苏秦便将拔好茅草打成小捆子,拍拍大黄:“大黄,叼起来,哎,就这样。好,送到断墙下去,那儿——”苏秦伸手指,大黄叼起草捆子,便嗖窜出去。太阳西斜,父亲赶着牛车再来时,苏秦拔茅草已经摊满断墙四周。
“看看,还缺不?”父亲手中短鞭指着牛车。
苏秦有些惊讶。他实在没想到,父亲竟能亲自将辆牛车赶到这里?路坑坑洼洼遍地荒
?”
“就在目下。不回去。”
老人默默思忖片刻:“也好。午后再来次。”说完对大黄招招手,大黄呼窜过来望着主人。老人拍拍大黄头:“大黄啊,你有大用,守在这里吧。”
“汪汪汪!”
老人轻轻抚摩大黄下,便回身走。
“父亲,”苏秦喊道:“你不能没有大黄!”
“汪汪汪!呜——”大黄猛叫几声,便沮丧爬在地上不动。
老人没有回头,拄着拐杖走,渐渐,茫茫荒草湮没他苍老身影。父亲走,苏秦立即脱光膀子干起活儿来。山间修习时,老师对他们经常说到墨家子弟自立勤奋,也时不时让他们做些修葺茅舍、山溪汲水、进山狩猎之类生计活儿。对于自己动手,苏秦并不陌生,况且跋涉三月,他已经完全习惯扎扎实实自谋生路,对脱衣服下田这样事儿,非但不再感到难堪,反倒觉得体味另种人生,别有番苦滋味儿。昨夜情景,已经使他路上对家思念化为乌有,温情梦幻在那刻突然破碎,断裂!要不是木讷深远老父亲,他肯定会愤然离家自己闯荡去。大嫂与妻子残酷撕碎自己梦幻那刻,他就打定主意——远远离开自己原先华贵瓦釜书院,离家苦修,再造自己!在荒野中时刻与风雨霜雪为伴,时刻处在痛苦与屈辱体验之中,只能更加惕厉奋发。他决意做次勾践式卧薪尝胆,无情摧残肉体,猛烈刺激灵魂。第件事,就是在这断垣残壁上结间能够遮风挡雨草庐。
方才他已经留心查看田里荒草,虽然不如河滩茅草那般柔韧,但却长得颇为茂盛,草身尚算细密皮实,稍加选择,定能盖间厚实屋顶。眼下虽说没有件工具,但先拔草总是可以。霜降已过,秋草已经变黄变干,连草根上那截绿色也没有,正是苫盖屋顶合用草材。他头钻进齐腰深荒草,便拣细密茅草撮撮拔起来。
大黄直卧在断墙下自顾呼噜,后来终于也钻到荒草中来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