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秦已经脏得连自己都觉得酸臭难耐,脱下絮絮绺绺破衣烂衫,痛痛快快大肆擦洗番,换上短打布衣,顿觉浑身干爽舒适,精神大是振作。千夫长从帐外回来,见苏秦虽是长发长须身短布衣,却是清秀劲健别有番气度,不由笑道:“末将没看错,先生出息大呢。三豹子,上茶。先生坐。”待苏秦坐定,三豹子斟好殷红粗茶,千夫长庄重拱手道:“敢问先生高名上姓?何国人氏?”“在下苏季子,宋国人,师从许由农家门下治学。”苏秦料到迟早有此问,早已想好以自己“字”做答。这个“字”除老师、家人与张仪,很少有人知道,叫得人更少;学问
偏偏就教你遇上,先生命大很呢!”
“惭愧惭愧。”苏秦连连摆手:“若非大军铁骑,早已葬身狼腹。”
“来,先生这厢坐。”千夫长扶着苏秦坐到军案前,转身吩咐:“三豹子,给先生拿吃喝来,不要太多,快!”“知道!”那个年轻壮实士兵腾腾腾大步去。
片刻之间,三豹子便捧盘提壶走进来:个是棉套包裹大陶壶,壶嘴还冒着丝丝热气,大木盘中却是张白白厚厚干饼,盆已经没有热气带骨肉,还有几疙瘩小蒜。苏秦但闻肉香扑鼻,顿觉饥肠辘辘,不待千夫长说“请”,便伸手抓起块带骨肉大咥起来,只觉得生平从未吃过如此肥厚鲜美肉味!眼见盆中肉完,苏秦便抓起温软大饼扯,手将盆中剩余碎肉全部抓起塞进大饼,咬口大饼,便向嘴里扔进疙瘩带皮小蒜。肉饼吃光,三豹子已经将大陶壶中浓汤倒入盆中,苏秦双手端起便咕咚咚牛饮而下。片刻之间竟是风卷残云,吃得干二净。苏秦满头大汗,兀自意犹未尽,双手在身上抹,又用残破衣袖擦擦嘴角。“咥得美!”千夫长阵大笑:“先生猛士之风,高人本色!”
“见笑见笑。”苏秦不禁红脸。
“先生可吃出这是甚肉?”
苏秦怔:“好象?”却总也想不起方才吃肉味道,忍不住也哈哈大笑:“囫囵吞下,浑不知肉味也。”“狼肉!中山狼只后腿呢。”
“啊!狼肉?”苏秦始而惊愕,继而大笑不止:“狼可咥人,人可咥狼,谁咥谁,势也!”千夫长拱手笑道:“先生学问之人,末将佩服。三豹子,拿先生竹简来。”三豹子快步从后帐拿出个青布包袱放到军案上,千夫长打开包袱笑道:“先生发力猛烈,这些竹简全被震飞。杀完狼群,清理战场,方才搜寻拣回。军中书吏看不懂,不知缝连得对不对,先生查查。”
“多谢将军。”苏秦深深躬。
“先生不必客气,请先擦洗换衣,末将还有求于先生呢。三豹子,带先生擦洗。”“是。先生跟来。”三豹子领着苏秦走进道大布相隔后帐,指着个盛满清水大木盆道:“先生自擦洗。这是千长套衬甲布衣,先生且先将就换。”说完便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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