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地游人客商及来咸阳办理公务吏员等,便聚在各个酒店客寓,尽情饮酒交游。
犀首出来,也是想找个酒店小酌番,消消胸中块垒。
午间晋见秦公后,他已经明确无误知道秦国不会采用他“霸统”方略,心反而定下来。从加冠那年,他便开始周游列国,先后在大小十三个诸侯国做过官,最长在楚国三年多,最短在宋国大约只有半年。辞官原因虽各不相同,但最主要起因,还是官高无事尴尬。他精明过人,又加办事认真,总能在极短时间内毫不费力将管辖事务处置得精当无误,同僚们总是对他赞不绝口,国君也总是时常褒奖,谁与他都团和气,议爵时也都众口词荐举他,人望口碑片蒸腾。然则,奇怪是:无论他爵位多高,却怎也掌不实权,做尽是些少傅、太傅、少师、太师、太史丞、太庙令之类“望职”!谁都知道,他长处在兵家在权谋在治国治民,可上将军、丞相、上大夫、令尹、大司土类实权重职,就是轮不到他,结果总是不堪无聊,挂冠辞国。
这次入秦,是犀首最为认真次谋划。可是,秦公当场封他做上卿时,他心中却不自觉咯噔下,种不祥便立即在心头隐约弥漫。上卿职,在春秋时期颇为显赫,象晋国上卿赵盾,本身就是相国(丞相)。但在战国之世,权力结构相对稳定也相对简化,国君、丞相、上将军三权鼎立治国,上卿早已经变成虚职。秦国素于中原隔膜,官职名号与中原大不相同,是庶长治国(大庶长、左庶长、右庶长),大夫辅助(上大夫、中大夫、下大夫);二是没有虚职,太师、太傅、上卿等统统没有。自从秦孝公与商鞅变法,秦国官制才开始向中原靠拢,逐渐推行“君——相——将”三权共治,*员设置怪诞名称也渐渐淡出。对于秦国这些历史沿革,犀首很是清楚。而今,秦公陡然封自己个例无执掌“上卿”,显然是灵机所动当场周旋权术手段而已;及至秦公搁置“霸统”,诉说困境,犀首已经明白,自己若要在秦国呆下去,前景依旧是高爵无事。
时也?命也?蓦然之间,犀首生出种浓厚宿命感——个立志掌权做事策士,却无论如何不能摆脱无聊富贵,岂非造化弄人?番思忖,犀首笑。他想起孔老夫子周游列国不得志时自嘲:“饱食终日,无所用心,不若博弈乎?”孔夫子不失乐天知命豁达,求官不成便下棋、编《诗》、揣摩《周易》、教导弟子,倒也忙得不亦乐乎,可自己呢?
“先生!你还记得小店?”声清脆惊喜问话,便见个长裙女子当道躬。
漫步之间,犀首竟不自觉来到住过栎阳客寓前,竟又遇上热情可人女店主,他恍然大笑:“好好好,正要旧地重游,痛饮番呢。”
“刚刚进得车安邑烈酒呢!先生请。”女人高兴极。
栎阳客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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