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老境。儿决意在家侍奉母亲天年,以尽人子孝道。”张仪含泪哽咽着。
母亲正色道:“论孝道,莫过儒家。然则孟母寡居,孟子却游说天下。孟子不孝?孟母不仁?你师名震天下,你却不识大体,拘小节而忘大义,有何面目对天下名士?”
“儿若离家游国,高堂白发,凄凄晚景,儿于心何安?”沉默半日,张仪还是坚持着。
“你随来。”母亲拄着木杖,将张仪领到后院土丘上那间孤零零石屋,推开门道:“这是张氏家庙。你来看,张氏祖上原是隶籍,自你曾祖开始小康发达,至今不过三代。张仪,你对着张氏祖宗灵位说话,你这第四代张氏子孙,如何建功立业?”
看着石屋内三座木像并陪享祭祀历代尊长,惊讶之中,张仪又对母亲产生深深敬意。他从来没有来过这座家庙,也不知道这后院有座家庙。按照礼法,立庙祭祖是诸侯才有资格,寻常国人何谈家庙?苏秦可谓富裕大家,可庄园里也没有家庙呵。凝神端详,张仪明白,这家庙定是母亲搬出安邑后建,而且就是为他建!
张氏几遭灭门大祸,男丁惟余张仪,还不能留在身边;建家庙而激励后人,决意守住张氏根基,这便是母亲苦心!张仪望着白发苍苍母亲,不禁悲从中来,伏地跪倒,抱住母亲放声痛哭。母亲却毫不动容,顿顿手杖道:“张氏族是重新振兴,还是二次沦落?全系你人之身,这是大义。孝敬高堂,有心足矣,拘泥厮守,忘大义而全小节,岂是大丈夫所为?”
张仪思忖半日,起身礼:“母亲教诲,醍醐灌顶,张仪谨遵母命!”
从那日开始,张仪重新振作。第件事,就是赶赴洛阳会见苏秦。他与苏秦做十多年师兄弟,山中同窗修习,游历共沐风雨,虽非同胞,却是情同手足。去年夏日,二人起出山,商定先各自回归故里,拜见父母并却家事后再定行止。半年过去,自己蜗居不出,安邑几个世交子弟邀他去大梁谋事,他也都拒绝。如今要定策士大计,张仪第个想见,不是那些张氏“世交”膏粱子弟,而是苏秦。在张仪心目中,只有苏秦是自己知音,如同俞伯牙琴中心事只有锺子期能够听懂样。苏秦非但志向远大,且多思善谋,与他谋划大业,真是件令人愉快事情。
离开苏庄,张仪很是振奋。他已经有自己明晰计划——先谋魏,次谋齐,再谋楚。三国之中,总有自己展报复根基之地。更重要是,他与苏秦达成默契——各谋方,只有呼应而没有倾轧。苏秦说得好:良马单槽。有此条,两人便都感到轻松。同别人之间竞争,他们都不屑顾,俩人都觉得只有对方才是自己势均力敌对手,只要他们之间不撞车,纵横天下就没有对手!苏秦不久就要西行入秦,自己也要立即奔赴大梁。不久,俩人名声就会传遍天下,岂非快事桩?
快马疾行,天未落黑时张仪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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